乐格:“寄希望于运气吗?”
我:“或者也可以说是相信老天爱我、会让我拿到手的最终都顺我的意?”
乐格:“施薄临师叔说你对他的同类想法表达过委婉的不赞同。”
我:“所以说人是会变化的。总体的性格会变,细节的想法也会变。这世上唯一不变的只有‘处处都在改变’这个事实。”
☆、09650-惊喜
我落到外门时收获了很多想靠近但又带着胆怯的神情。连外门的管事在靠向我时面上都显露了些许不安,还夹杂了一些赔笑感。
来招呼我的管事谷立问我:“裴前辈来这里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做的吗?还是我们做了什么不妥之事妨碍到了裴前辈您?”
乐格略微皱了下眉。
乐格离开外门还不到十年,他在外门时也与包括谷立在内的外门管事们打过交道。当时由于裴悟曜早早便说了我和老爹可能会收乐格和金玉元为徒的事,所以管事们倒是谨慎地都没有明面上欺负过乐格和金玉元,可是也不能说这些管事与两个孩子就相处得很愉快。
金玉元性子偏圆滑还好一点,乐格却是既不喜欢讨好人,也不喜欢被讨好,还小小地顶撞过管事、让几位管事失了些颜面,那几位管事也轻微地反刺过乐格几句。两方不算到了结仇的地步,但之后顶多也只能做到在不得不相处时维持个面上友好。
谷立肯定注意到了乐格此时的皱眉,但他只当没看见,还神情友好地对乐格笑了笑,然后继续将主要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我直白:“我来是准备挑一个徒弟。如果顺利,我也许今天就能定下第三个徒弟的人选——不过实际收徒还得另选日子。”
谷立一怔,然后露出了略显浮夸的笑容:“这真是个大惊喜。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透出,弟子们都来不及准备,不过也正好可以让裴前辈您看到他们最真实的一面。”
谷立的“喜”虚浮于表面,因为这事与他算不上有关。他一个金丹期,又是法修,完全没可能成为我的徒弟,而他虽然是外门的管事之一,但外门的众多弟子并不是他的私产,哪位弟子得了什么机缘原则上他分不到半颗灵珠,要是得了机缘的弟子以前与他有过节,他可能还会因为那份未提前预料到的机缘而吃亏,所以谷立也就是象征性地道一声恭喜,然后再问问我实际要如何操作选徒之事、需要大家如何配合。
谷立:“要不要向外门所有练气筑基期弟子们发个通知?”
我:“我心里已经大致选好人了,就再随意看看、确认一下,并不需要当事人配合,也不需要劳累其他不相关的人。”
谷立:“也好。那么裴前辈您随意。如果之后有临时需要,随时通知我或者其他任何一位管事。”然后他不再杵在我面前、以防我嫌他碍眼,只回到他自己的岗位一边做他的正事,一边准备好在我离开外门前随时听我吩咐。
☆、09651-划分
乐格发通讯信息给我:“我真的不喜欢这种放低了姿态、显得过分殷勤的待人方式。”
我回复他:“如果你因为对待高修为不殷勤而挨过几次打,甚至受过重伤,你之后也会在面对高修为时先殷勤了再说。不卑不亢固然是一种美德,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拿捏好其间的分寸。拿捏得稍微重一分可能会被高修为视为挑衅,拿捏轻一分便还是显卑微。于是为了安全,也为了省力,还不如一开始就自己主动弯一点膝盖。”
我:“放低姿态并不一定意味着这人真觉得自己不如对方,可能他只是选择了一种适合自己的处事逻辑。只是工作时、面对外人时披上的面具。面具是可以摘下的。”
我:“如果你想与某个人深入相处,那么你得撇开面具、理解那个人的本质;而如果你与某人只有很短暂或者很肤浅的交集,那么你也不必为了一张连他本人都谈不上喜欢的面具投入太多感情。”
乐格:“是。我会努力学会不在不必要的地方过分天真。”
云霞宗的外门与内门有明确的分界线。外门弟子想进入内门的区域必须先打申请、获得必要权限,但外门与杂役的生活区域就没有分得非常严格了。很多区域是外门弟子与杂役弟子共享的,两类弟子的区分主要是体现在个人待遇上。比如外门弟子有月例、杂役弟子没有;外门弟子能接取的部分任务、能参与的部分活动,杂役弟子可能根本没听说。
外门和杂役的这种半混住但待遇区分的原因主要是,这两类弟子在距离云霞宗的入内门标准上,有时候差距很小,甚至有些杂役弟子反而更靠近那条标准线。
原则上云霞宗对外门与杂役是这样划分的:认清了自己但对云霞宗的忠诚度存疑,就是外门弟子;没有认清自己则是杂役。
也就是说,云霞宗并没有仔细评判过杂役弟子对云霞宗的忠诚度。因为一个连对自己都认不清的人,其对其他事物的情感通常只会更加不稳定,也就很难下定论,勉强进行评价也是浪费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