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渊不发一语地退后半步,想挣脱开那只大手,不想那人铜墙铁壁,手腕的劲儿那么大,哪能挣脱得了。
她急道:“也不怕被人瞧见?”
李锦夜尽可能波澜不惊道:“她人呢?”
“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我今日下山,她交给你。”
玉渊:“……”凭什么又交给她?
手臂一松,李锦夜已经退到数丈外,眉心不易察觉地一皱,“刀送你!”
“谁稀罕你的刀!”
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说完,玉渊的耳朵烧着了,热度一路蔓延至五脏六腑,最后倒流进心脏,沸腾了!
她一跺脚,扭头就往前冲。
可亭子建在山崖边,再往前冲就只能跳下去,高玉渊自己对自己说:你就蠢死算了。
握着匕首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她只能咬牙转过身,不想,身后空荡荡的,哪还有那人的身影。
……
禁卫军如潮水般涌进来,又如潮水般退出去。
神机营的搜山仍在继续,范围渐渐往外扩大,却始终一无所获。
深夜。
玉渊悄无声息的推开藏经楼的后门,拾级而上,身后的卫温把烛火往前凑凑,“小姐,看着点脚下的路。”
“嗯!”
玉渊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跨过最后一级台阶,就看到一团黑影。
她走上前一摸,额头滚烫。
“把烛火凑近点。”
玉渊小心解开她身上的纱布,看了看伤口,见愈合的还好,心稍稍定了下来。
突然,脖子一凉,多出一只手。
“谁?”阿古丽手上用了几分力道。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家小姐好心救你,你却恩将仇报,快放手,再不放手,我对你不客气了。”
玉渊冲卫温摆摆手,哑着嗓音道:“阿古丽,我是玉渊,李锦夜把你交给我。”
颈脖上的手,骤然失了力道。
阿古丽咬着牙几不可闻道:“那个……臭小子……”
玉渊唇角微抿:“禁卫军走了,但神机营还在,他们封了上山、下山的路,一会,我把你挪到我房里。”
阿古丽幽幽看了她一眼,头一歪,又陷入了昏迷。
玉渊拿过烛火,卫温把人抱起来,主仆二人原路返回。
回到院里的时候,前院老和尚房里的灯还亮着,玉渊脚步顿了顿,还是先回房帮阿古丽重新换了药。
一切妥当,她没有让卫温挑灯,径直走到老和尚门外,敲了敲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不圆半个脑袋探出来。
“师傅说了,请小姐早些安歇,外头不太平,请小姐不要到处乱走。”
玉渊一听这话,便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老和尚的眼皮子底下,没声张,怕是看在二舅舅几分薄面上。
转身离去,夜空暗沉,寒意侵骨。
玉渊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