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见儿子不说话,遂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儿子,你大了,都是做官的人,凡事,得三思而后行,冲动只会害了自己,害了别人。”
陈清焰暗暗咬着牙,不肯多说一个字。这世上,他最不想害的人,便是谢玉渊
……
“小姐,小姐,蒋夫人来了,陈少爷也来了。”
谢玉渊刚喝完药,一听这话,嘴里越发的苦了。
罗妈妈皱着眉道:“小姐,他们母子这会过来,不知道要做什么?”
谢玉渊没作声,捻了颗梅子含进嘴里,半晌才道:“不管他们来的目的是什么,都跟咱们没关系?”
“小姐,奴婢猜测他们定是听到了外头的消息才来的,怎么能和咱们没关系呢?”
罗妈妈这会的心七上八下,半点都静不下来。
小姐非要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却又不告诉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眼看着满大街都是骂小姐的话,这让她如何不急。
谢玉渊本不想说,见罗妈妈急得汗都滴下来,心下有些不忍:“妈妈,出了这个事情,按道理说,陈清焰是不是应该娶我?”
“小姐都给他抱过了,他不娶也得娶。”
“他母亲蒋夫人会看得中我这样的人吗?若看得中,那天侯府设宴,也不用独独把我拎出来。”
罗妈妈听两个丫鬟说过那天的事情,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
谢玉渊上前,轻轻抱住了她,“妈妈,她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陈家。我之所以要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就是想着那蒋夫人讨厌我,怕我因此讹上陈家,定要把侯府的事情上门弄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罗妈妈这才恍然大悟,“小姐是想借力打力?”
谢玉渊冷笑一声,“既然谢二爷不相信我的话,那我就只能找个说话有分量的人,让他相信。”
……
谢二爷能不信吗?
就算他对蒋夫人、陈清焰的话不信,永安侯府大总管的话,他总不能不信吧。
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四丫头胆子大成这样,简直反了天!
蒋夫人看着谢二爷黑青的脸,叹了口气道:“这事,原本是我教子无方,连累了三小姐的闺名,我这心里万分过意不去。儿子,快给谢家老爷,太太,二爷陪个不是。”
陈清焰上前一步,撩起衣衫,直直跪倒在地,“谢老爷,谢太太,谢二爷,这事都是清焰的错。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要打要骂,都冲我来。”
“是啊,你们只管打,只管骂,不要客气,这孩子被我宠坏了,做事不知道天高地厚。”蒋夫人在一旁帮腔。
堂堂翰林官员,永安侯府嫡嫡亲的外孙子,谢家哪个真敢打,哪个真敢骂。
谢老爷抚着胡须道:“罢了,哥儿以后行事须得谨慎些,起来吧。”
谢太太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这母子俩上门,不会只为了赔礼道歉这么简单吧!
果不其然,陈清焰砰砰砰磕了三个头后,站起身一抱拳。
“事情发生后,我外祖母第一时间下了封口令,恁凭是谁,都不准把闲话传到外边去。哪知,只过了短短一天,这事情就闹了个满城风雨。这倒也罢了,偏偏都是说三小姐的不是。老爷,太太,我虽然行事混里糊涂,但礼仪廉耻还是知道的,断不会以白遮黑。”
“对,对,对!”
蒋氏怕儿子说多错多,忙截了话头道:“侯府那头的下人都敲打过,宾客中知道的也不过三五个,都是世家好友,也知道轻重。如今传出这种话来,我就忍不住想替三小姐出个头,是谁这么下作,要往这个可怜人头上扣屎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