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陈溯的电话响了,他掏了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提醒,他对我说了一句:“抱歉,易小姐,我接通电话。”
接着陈溯便接听着电话,边朝电梯的方向走去,电梯正好开了后,他似乎忘记了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直接走了进去,电梯门一关,他便离开了这里。
我觉得真是莫名其妙。
我刚想让安妮给易晋一通电话,可安妮还没来得及打,他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安妮立马把手机递给我,我摁了接听键,便问:“你在哪儿啊?”
他在电话那端说:“去国外处理点事情。”
我没想到他竟然是出国,他一出国,那我可怎么办,我说:“那我呢?”
他说:“安妮会照顾好你,这几天我有事。”
我刚想说什么,他直接打断我的话说:“你安心在医院待着,不要出门,我很快就会回来。”
我说:“可是----”话还没说完,易晋又再次打断说:“我还有点事,先不跟你说我,过会再给你电话。”紧接着他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我有些回不过神来,握着手机看向安妮。安妮问我:“电话挂了?”
我把手机塞到安妮手上说:“神经病啊,说挂就挂我电话,你当着我真想和你说话啊。”
我说完,便气冲冲的回了房。
易晋从那天离开后,便没怎么和我联系过,除了晚上准时给我一个电话后,我们之间便再也没有没有多的联系,而待在国内的我,除了待在医院还是在医院,好几次我让安妮带我出门,可现在易晋不在,她是越发谨慎越发不敢任由我胡来了,无论我怎么说。她都不肯,竟然为了防止我从医院逃走,竟然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就连我上个洗手间,她都要站在门外守着。
我几乎要被她搞崩溃了。
可现在我行动不便,又不得依赖着她。
就这样我在医院待了差不多七天,我和易晋的两通电话减到了一通电话,又从一通减到了半通,之所以说是半通,是因为这通电话是由陈溯代替他打,他没有和我通电话。
我不知道他在国外处理什么事情,竟然如此之忙,竟然连和我说话的时间也没有。
我有些赌气。干脆就连那半通电话都懒得接了,全都给了安妮接听。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连这半通半通电话,好像在不知不觉中省了,我只当易晋也在和我赌气,所以也没有多在意。
直到有天,安妮感觉到情况不对劲,背着我主动给易晋那边打了一通电话,那边传来的,却是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停用。
为什么会停用?安妮跑来告诉我的时候,我只问了她这个问题。
安妮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她怕我多想。便安慰着我说:“也许是手机出了什么问题呢?等我打打陈助理的号码,您先别急。”
可陈溯的电话打过去后,始终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安妮似乎是怕我乱想,打完陈溯的电话后,便捂住了手机立马转身对我笑了两声说:“陈助理的电话打通了,不过他说他正在开会,说等会给我们回电话。”
安妮在骗我,我清楚,因为她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连一个喂字都没有,陈溯怎么和他说的,他在开会。
她一直都有点笨,我是清楚的。我也想不通,易晋怎么会派个这么笨的人来照顾我。
可是我没有戳穿她,而是假装无所谓的说:“他不打电话回来,也没关系的,反正我这边也没他什么事。”
可显然,陈溯晚上还是没有打电话过来,那一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哭了一晚上,没有惊动安妮,第二天早上醒来,安妮拿水过来给我洗脸,见我眼睛肿成了这幅模样,便大声呀了一声问:“您眼睛是怎么了?肿成这个样子!”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麻木的用毛巾擦着脸说:“被虫子咬的。”
安妮在后面说了一句:“虫子怎么会咬到眼睛。”
我瞪了她一眼,她有些害怕的缩了缩,意识到自己多管闲事了,便赶忙一声不吭的端着我的洗脸水,去了浴室。
我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才发现已经入秋了,还是深秋,外面的树叶萧瑟得不成样子,很快就是冬天了吧。
我想,我大约是被易晋给抛弃了,像我这种人,这种瘫子,连下个床都要人抱进抱出的,谁有这么大的耐心来照顾我,而且久病床前无孝子,我充其量只不过算得上是他妹妹,父母尚且如此,何况是我这个妹妹。
他这样一步一步抛掉我这个包袱,也没错啊,他也没这个义务要照顾我一生一世。
对于联系不到易晋这件事情,我已经表现得越来越淡定了,可是安妮却比我急多了,每天起床就是给那边打电话,可那边每天给她的回应,也始终是无人接听,或者是空号。
又这样过了许多天,在有一天早上,我醒来后,安妮还是如往常给我穿着衣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等她给我穿好外套,正要给我去拿阿姨送过来的早餐时,我对她说:“安妮,你能不能送我去个地方。”
安妮听到我这句话,当即便回头看向我。
我靠在床上很平静的说:“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