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陈言当了一辈子官,一时也麻了,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不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吗。
奈何。
他此时已经被陈云开拿住了痛脚,根本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了……
但陈言能走到今天,混的人模狗样,必然也是真狠人!
眼见陈云开开出价码,他也不敢再墨迹拖延了,咬着老牙低低道:
“陈帅,您是明白人,我不说您也明白,我就是给人当枪的,怎敢对您不敬?真正看您不顺眼的,还是江南那帮人!特别是家里有丝织生意的那帮人!觉得您不讲规矩,断了他们的财路!”
见陈云开并不表态,脸色都没什么变化,只是冷厉的看着他。
常年察言观色,看人本领早已经炉火纯青的陈言,又如何还不明白?
他上道了!
陈云开对他的回答比较满意!
这也让陈言迅速便捕捉到了陈云开的核心用意!
——陈云开这活阎王,要拿江南帮开刀了!
虽然这事必定会引发轩然大波,死的血流成河,他们江南帮多半得元气大伤,但,这世界始终有个最浅显又易懂的道理:
‘死道友不死贫道!’
你也不想!
你还没死呢,你老婆、女儿、儿媳妇,就被送到教坊司,让千人骑万人跨吧?
更不想你的儿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抗,无用书生一个,却只能发配边关,莫名其妙就死在路上吧?
相形之下。
些许面子,道义,誓言,又算个屁的?
片晌。
陈言又压低声音低低道:
“陈帅,刚才坐在我旁边的那个白须老者,是我当年的同窗张三练!他是浙江嘉兴人,现在在户部任员外郎。他家里有数百倾上好土地,与松江府徐家一直来往甚密。”
“而且,他这些年一直在户部任职,早已经吃的脑满肠肥,我这里有他贪墨的切实证据!怕绝不下百万两银子!而且,之前在我们私下的聚会上,就数他对您怨气大,已经不止一次表明,想要找机会弄死您……”
说着。
陈言便贴着陈云开的耳边,更仔细的叙述起张三练贪腐的事情来。
毕竟陈言是他的同窗,更是同僚,陈言此时已然掌握了张三练大量不法的证据!
且是随时都能动手那种。
“呵。”
陈云开听完不由笑了:
“老陈,咱爷们再怎么说也是本家,你这般,坑害你的手足同窗,有点不地道了吧?”
“额,这……”
陈言一时无比尴尬,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