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老夫知你委屈,但你千万莫要因此生气。鞑子退了就好嘛。来,老夫特意带了两壶绍兴的花雕酒过来,今天中午,咱爷俩必须好好喝一杯。”
随着后金军主力退却,逐渐消停,温体仁竟然从城头上下来了,而且,还特意带了两壶好酒过来,闻言软语来安抚陈云开。
陈云开看着温体仁这般模样,一时也有些无言以对。
换位思考。
陈云开其实也能理解温体仁的苦衷。
他虽是首辅,但这二百多年过去了,这大明朝就像是一架无比陈旧的机器,真的是腐朽不堪!
如果不想办法剔除掉其中的杂质,换掉那些已经不能运转的零件,大罗神仙难救!
“阁老,我不是不想给您面子,但那帮驴艹的忒他娘的恶心人了!我是祸端?那他们又是什么?阁老,你可知,此役我长剑营损伤多少?多少好儿郎,把性命丢在了这里?他们很多还没有老婆,没有孩子啊。”
“阁老,我心凉了。等此次鞑子一退兵,我马上便回青州!不再这碍他们的眼了,让他们自求多福吧!”
陈云开对温体仁一拱手,便直接负气的转过脸。
“这个……”
温体仁也止不住头大。
如果此役没有陈云开的骁勇无敌,他都根本不敢想那等后果了,真的是整个大明朝的脸面都要被皇太极按在地上摩擦了。
奈何。
城内那帮身份、血统俱是高贵,却是目光只看一线远的肉食者们,他也拿他们没办法。
只能陪着笑宽慰道:
“云开,所以说老夫知你委屈嘛。但城内不只有那帮人,还有皇爷,还有皇后娘娘和皇子公主们,还有京师城百万百姓啊。云开,你从来不是保卫的那帮杂碎,你保卫的是我皇爷和京师城百万百姓,是我大明的江山社稷啊!”
陈云开早就过了听画饼和宏大叙事的年纪,依然不爽道:
“阁老,非是云开想落您的面子,是因为此役来京师来的急,我部粮草现在马上就要消耗干净了,这让儿郎们如何自处?”
温体仁当即拍着胸脯保证:
“云开,你放心,老夫现在便开始安排,争取今晚便把你部粮草协调好!”
…
不得不说。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当晚。
陈云开部便收到了温体仁亲自去督促来的粮草,还有二百多口猪,上千头羊。
负责交接的成国公朱纯臣此时都不敢再在陈云开面前托大了,小心陪着笑道:
“云开兄弟,此役京师城毕竟准备不周全,粮草物什都少了些,但你放心,只要鞑子退去,哥哥我必定会帮你补齐咯。要少一个大子,你便唯我是问!”
陈云开看着朱纯臣这般模样,不由一笑:
“那便多谢公爷了。公爷的恩义,云开铭记于心!”
朱纯臣等的便是陈云开这句话,不由大喜,忙左右扫视一眼,见左右无人,这才压低声音道:
“哥哥我已经在城内备好酒宴,你放心,不远,就在广渠门内,兄弟你今晚是否有时间,咱们哥俩喝一杯,谈点事情?”
“嗯?”
陈云开顿时一愣,看向朱纯臣。
朱纯臣有点尴尬,转而止不住搓了搓手低低道:
“云开兄弟,实不相瞒。哥哥知你手里现在有不少鞑子首级。咱们京营这边有很多弟兄……云开兄弟,你,能不能让给哥哥一些?放心,哥哥绝不会让你吃了亏!一级便二百,不,三百两!如何?”
陈云开这时也明白了朱纯臣的意思。
他此时毕竟还没真正主京营军务,想提拔一些他的人,究竟还要走程序,自然有着不少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