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忽然关机了。”紧张和焦虑皆已淡去,他不易察觉地放松下来。
不是指责,她知道。
“嗯,掉到地上,摔坏了。”她勾起嘴角,轻笑,“你担心我啊。”语气肯定。
景乔在一旁看呆,刚刚还不理人呢。
“嗯。”他坦白承认,声音低沉。之后,却又一次沉默。
周霁佑问:“什么时候回来?”
他间隔两秒才答话:“还得再过两天。”
“哦。”心直直往下坠,她迅速将话锋一转,“很晚了,还不睡?”
“我找不着你。”
心不再坠落,停了一停。她又笑了笑:“找不着我就只好打扰景乔?”
他没回答,问:“你们在一起?”
“对。”
等她挂断通话,景乔憋不住了:“还是沈飞白厉害啊。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出事了,怕他担心?”
她一抬眸,看见周霁佑深深埋着头,静止不动。
“粥啊?粥粥?”她疑惑地轻声唤。
周霁佑又成哑巴。
景乔有点不开心了:“你理完他,却又不理我。”
“不是的……”低哑的嗓音在轻颤。
景乔顾不得冰袋会不会掉,从床尾蹿至床头。
“怎么了?别不说话,快说你到底怎么了!”
她张张嘴,发不出声。
怎么了……她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她从没有这么累过,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傍晚时分那起有惊无险的车祸抽离殆尽。
恰在这时,门铃促响,景乔只好前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面容英俊、身材颀长的男人。
景乔:“找谁?”
对方看向门牌号,似乎也不是很确定,他的视线投向门内,景乔扭头,发现他看的是墙边的鞋柜。
“我找周霁佑。”
景乔有种错觉,他似是通过鞋柜确定的答案。
“你谁啊?”
“我是她……”他莫名停了一秒,又接上,“她在家吗?”
景乔直剌剌打量他,脑中画面一闪而过:“我好像见过你。”她拍拍脑门,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你叫什么?”
“沈恪。”
名字也耳熟,可记忆愣是卡壳。
“你等一下,我去问问她。”砰地一声,门就关上了。
沈恪立在门边,门缝合拢带起的一阵凉风仿佛还残留在他面前。
景乔蹬蹬走回卧室,“有个叫沈恪的男人来找你,给他进来吗?”
周霁佑还保持之前的姿势,她说:“你让他滚。”
全部的重音都在“滚”字上。
景乔一惊,返身折回,也不开门,就站在门边,朝外喊:“诶,那个叫沈恪的,你滚吧,她不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