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给边关?将士的,至少也能?穿个一年起码。
这种皮子?做成的靴子?,往里头絮个里,填个牛底,在镇上最少也得卖小一两银子?。姜青禾走遍了镇上三家大靴子?铺,十二家犄角旮旯里的铺子?,拿着皮子?得出的实价。
而一张大的山羊皮,约莫能?做两双及以上的靴子?,还是?长靴。
三块砖茶真的亏了点。
姜青禾她坐下来真心地说:“叔,这要?是?没熟好,要?你?们自己去熟的,两块砖茶我也认了。可这熟好的,啥毛病也没有。”
“熟这些皮子?累也累得够呛,泡缸里泡了三四天,刮板刮油污,又往上头喷硝水,光是?这就花了一两银子?。还等了两三天,放锅里煮,再?熏皮子?,把那剩余的残渣啥的都铲得一点不?剩。”
她指着那一摞的皮子?说:“还专门买了清油抹皮子?,牧民自己都没吃过?清油,才能?熟出这么好的皮子?来。”
每一个环节,牧民都是?严格来做的,抹清油虽然舍不?得,可也蘸着油一点点抹了个遍。
大使能?瞧不?出这是?好皮子?吗,往常还有得挑,可眼下他还真挑不?出啥毛病来,至少拿的这十几张,真的是?上好的秋皮了。
“闺女啊,”大使揉了揉眉心,皮板给的价太多,等皮客一进到这,好皮子?的价格疯涨,他就更拿不?出价来收了。
口子?没法开。
在他想开口拒绝前,姜青禾先退了一步,她脸上挂着笑容,“知道这笔钱叔你?为难,我觉得三块砖茶也成。”
大使抬起头,他迟疑,总觉得这里头有猫腻。
果?不?其然,下一刻姜青禾说:“钱不?成的话,一张皮子?三块砖茶,另要?两斤的黑盐。”
黑盐她买不?到太多,但是?价格有多便宜呢,大概就是?二十个钱能?买一斤,在盐价上来说,真的是?很便宜了。
这种黑色大块苦涩的盐,人吃的不?算多,更多作为一种药用盐。而对于牲畜,舔食一小块,就能?保证充足的盐分。
在冬天土地结冰,盐碱土上冻后,牲畜保膘需要?盐分。
大使有点懵,他说:“皮作局不?卖盐。”
姜青禾立马接话,她指着旁边牲畜行的方向说:“那里黑盐很多。”
可能?底下人不?晓得,但姜青禾知道皮作局的大使和牲畜行的大使是?亲戚。
她想,真得谢过?姚叔。
大使轻轻拍了拍桌板,他笑着说:“行,真是?不?服老不?行,被你?绕进去了。”
他答应了,“你?在这等等,俺去给你?问问。”
过?了许久后他回来说:“黑盐两斤的话太多了,他们那边得上喀斯那运,说是?一斤黑盐,再?匀你?一斗豆饼。”
今年西南的豆渣饼便宜得很,一斗也才三十个钱。
豆饼对于牲畜来说也是?好东西,羊把式说过?,豆饼加餐喂,冬天没瘦羊。
姜青禾欣然同?意,明天拉着皮板过?来换。
她走在人来人来的街道上,远处有寒风吹过?,她听见有人说:“今年冬别又是?个瘟天。”
可她想,今年的冬天不?会太难挨。
第102章沙枣糕
换皮子对于牧民来说,算是一年要到收尾时的大事了。
要拉皮子去皮作局的前一天?,牧民们还在逐张查看,边角是否平整、有没有划痕、褶皱等等,跟上一年剥下皮子,随意晒在地上,再挂起时全然不同。
他们努力检查得精细,连有个小小的窟窿都先搁在一旁,所?以皮作局的小吏手摸皮子,透光、拉扯,都找不出太多可以压价的问题。
“你们今年这皮子鞣得好,”小吏甩甩软弹的皮子,压在另一摞上,利索地在边角压上一个红章。
压红的是好皮子,包括做靴子用的秋皮和绵羊冬皮、羔皮。
小吏已经?数不清压了几次红章,连红印泥都平下去了,倒是一直候在这边的琪琪格,她默默用蒙语数着,加上刚才新压的,是五十六张皮子。
哪怕他们出过最多好皮子时,也只有十二三张,再多的也没了。
最后一百二十三张皮子全部分拣好,好皮子有九十二张。其中山羊板皮是七十六张,带毛的皮子上等皮为十六张。
其余的几十张,或多或少都有缺陷,鞣制得不够干净、毛边太薄卷翘又或是晒的时候朝光,隐约有焦板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