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松意没说话。
这个地方离便利店已经有些距离了,有根长椅,挺偏僻,也不知道柏淮怎么找来的。
柏淮坐到他旁边,眼神在他噙着烟的嘴唇上停留了三秒。
烟头猩红明灭,却连烟灰都没掸过。
他轻哂一声:“你这是叼着根仙女棒呢,滋滋滋的,也不带个响。”
“……”
简松意确实不会抽烟,只是叼着过过嘴瘾,装装样子,一口都没吸,但是冷不丁地被这样一戳,显得他特别不男人。
“我会抽。”
说完就狠狠吸了一口,结果因为吸得过猛,呛了一下,一张脸咳得通红。
柏淮勾了下唇角,一手帮他拍着背,一手拿掉他唇角的烟,送到自己唇边,含住,轻描淡写吸了一口。
然后指尖掐灭烟头,直直扔进旁边垃圾桶。
唇角勾着,似乎在笑,语气却算不上好:“看见了?抽烟就这么回事,也不帅,以后别碰了。”
柏淮的唇很薄,唇色也淡,看上去总有些薄情寡欲的味道,可是刚才含着烟的时候,莫名地显出了一种散漫轻佻的性感。
简松意想说,那其实还是有点帅。
不过又想到那根烟自己刚刚含过。
就有些不自在。
却又不反感。
柏淮的动作太自然,以至于他担心自己说些什么注意干净或者ao授受不亲的话会显得矫情。
于是话到了嘴边只成了一句:“抽过?”
“嗯。以前试着抽过一次。”
“在北城的时候?”
“嗯。”
简松意难得有了好奇心:“你这种人居然也有不良少年叛逆期?”
柏淮手肘搁上长椅靠背,语气散淡:“当时还小,遇见些事儿,自己把自己轴进去了,想不明白,非要装大人,试了一次,然后发现没什么意思,也没什么用,就没碰过了。”
简松意想起了一中那事儿。
“那现在想明白了?”
柏淮知道他大概想岔了。
没解释,笑了一下:“想明白了。”
所以回来了。
在北城的头两年,确实挺难熬,失眠的时候比不失眠的时候多。
身边没有任何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十四五岁的少年独自因为自己心中那个意味不明暧昧不清的念头而感到迷茫,不安,挣扎,自己和自己较着劲儿,自己不放过自己,没少干些傻。逼事儿。
他以为时间和距离会让自己冷却。
可等到第三年,所有情绪褪去,只剩下那份初初懵懂的心动化作的绵长想念的时候,他才明白过来。
有的人,有的事,就是燎原的野火,只要落了星星点点在你的心里,这颗心就算完了。
既然完都完了,那不如试试。
他偏头看向简松意,眸光从狭长的眼尾扫过,让人有些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一字一句慢条斯理,语气温和却不容反驳。
“所以以后遇见什么想不明白的,不痛快的,不要自己藏起来,更不要干抽烟喝酒这种傻。逼事儿。我不比这些玩意儿来得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