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芙谦虚一笑:“父皇说笑了,您年轻着呢,还能继续为天下百姓谋福祉。”
圣上闻言,却不知想起了什么,眼中便有了些涩意。他只摇了摇头,道:“不,今后朕该去守着那人了。”
甄芙正好奇,刚要发问便被徒渊拉了下袖子示意她莫问。随后徒渊又拉着甄芙默默退下了。
片刻后,殿中便只有圣上一人,沉浸在他自己的思绪中了。
徒渊与甄芙一同走在回东宫的路上,甄芙瞧着徒渊微冷的面色,担忧地握紧他的手:“你怎么了?”
徒渊下意识回握,朝甄芙浅笑道:“我无事,只是想起了我母后。”
甄芙对已逝的元后了解不多,所以看了眼徒渊,打算让他自己说。
涉及母妃,徒渊语气便沉重了些:“父皇在潜邸还未娶王妃时,太祖便为他指了两个侧妃,一个侍妾。其中,便有一侧妃是我母后。相处之后,父皇渐渐钟情于我的母亲。只是当时皇子间斗争严重,父皇并不敢将心意告知她,只敢把所有情感埋在心底。”徒渊说到这儿,便停了下来。
“那之后呢?”甄芙见徒渊停下,便问道。
徒渊眸色冷了些:“后来,父皇登基为帝,册封了潜邸的人。那时的局势尚不分明,党派之争又过于激烈。而母后却偏偏在此时传出来怀有身孕的消息如此时局更是是危险了,父皇怕出意外就不敢把对母后的情感放到明面上来。”
徒渊与甄芙一路说,一路走,不知不觉便到了东宫。他脚步未停,带着甄芙走进屋中,挥退了伺候的人,接着对甄芙说起那些旧事。
“之后,父皇便假意疼宠和妃,也就是徒瑞的母亲,但可恨那些宫人们皆是看碟下菜的。他们见了那般光景,便以为是我母后失了宠。于是,便对母后轻慢了许多。”
徒渊顿了顿,压下心底的憎恶,接着道:“父皇虽暗中让人照顾着我母后,却又不能面面俱到。后来,我母后不慎,便着了和妃的道,提早生下了我。之后党争落幕,父皇便封了她为贵妃。那时她已得了父皇的悉心照料,奈何她的身子早已经坏透了。再如何养护,她也只勉强熬到我三岁便走了。”
说到此,徒渊语速虽然平稳,却有种难以言喻的哀伤:“如今,我只能模糊地记得,母后的笑容和她平日里的一些琐事。”
甄芙心里一恸,便绕道徒渊身后,紧紧拥住他。下颌抵在他的肩头,语气坚定道:“你放心,你我二人决计不会走到那一步,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徒渊闻言,心里便渐渐升腾起了暖意。他稍稍用力,便把甄芙拉到自己怀里坐下。他轻轻吻了甄芙的发丝,语气坚定道:“我们定不会变成那个样子,我们要一起白头。”
甄芙靠在徒渊怀里,极幸福地弯起嘴角,颔首道:“嗯,一起白头。”
看来,她也该准备让徒渊学起修真功法了。此界修炼虽不能大成,但他们想要长期厮守,还是能够做到的。
圣上性子极为雷厉风行,不过才两月,他便处理好了一切事宜。之后,他突然在朝堂上宣告了退位的旨意,并写下诏书,将国祚传给徒渊。
无论朝臣如何痛哭挽留,皆未留住圣上。不久后,钦天监便测出了大吉之日,礼部为徒渊举行了登基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