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前,冯紫英刚轮职结束,回家休沐,就看见小厮幼平在家门口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门房站在两边面无表情地拦着他,宛如没有感情的机器。
冯紫英看到这情境就猜到必是发生了什么事,门房敢拦幼平,只有可能是母亲的吩咐。
而最近自己只有一件事情与母亲意见相左,那就是与迎春的婚事。
冯紫英打马快跑了几步,果不其然,刚到门口,就听见幼平火急火燎地说:“公子你可回来了!”
随即凑到冯紫英身边悄声说:“贾府的甄大老爷几日前来传话,贾府的老太太起意要将迎姑娘许配给今科状元李文英,珍大爷问公子是否不改初心?
太太不知从哪儿听到的风声,愣是拦着小人不让出门,连带咱们房中行走的几位相公也不让见。
奴才每日盼着主子早日回来,可偏偏上个休沐日,公子居然传话来说连值,小人都快急死了!
张先生如今还未到京,或是去求一求王家的姨太太?现在怎么做,还请公子尽快拿个主意!”
冯紫英一听母亲的作为,脸登时就放了下来,待听完幼平话,已是面色沉沉。
边快步向书房走,边问:“以往并未听说贾家有会读书的亲戚,这新科状元是谁,是指定了求去二姑娘,还是贾家的女儿都可?”
“珍大爷说,这李状元是二小姐嫡母的外甥,年前赶考进了京,就住在贾府里。他家寡母在甄太妃丧礼期间,进园子陪着二姑娘住了一段,就……看上了”
“贾珍这个蠢货!脑子都被酒色泡没了,有这样的人不知道早打个招呼!
等不了师父了,贾妃在宫中处境不堪,贾家那老夫人只怕正巴不得有这么个孙女婿为家里长长脸,待我取了父亲的信,自己上门!”
“公子,只怕不妥吧!咱们要不让王家的姨太太……”
“姨母是不会背着母亲为我出头的,不必多想。咱们拿了这信去找贾珍,让他家夫人去过府说项!”
“是!”
冯紫英拿了父亲的信件匆匆往外赶,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却在门口被竺氏堵了个正着!
“你当真是色欲熏心了不成?你父在边关苦战,你为了一个庶女,真的不要责任也不要母亲了吗?!”
“母亲言重了,母亲安坐高堂,儿的责任在肩膀上好好担着呢!”
“因为久战不下,朝上多少人弹劾你父,你此时不想着找一个能为咱们家说话的姻亲,只想着一己之私,你还说没有忘了责任?”
冯紫英懒怠再与母亲解释带兵将领与皇帝的微妙关系,朝中风向要真是朝着自己吹了,那才是真正的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