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思索,难道是停留在梦境里的神秘人?
我现在就好像寄居在自己身体里的过客,五官触觉还在,能看到也能听到的,就是无法控制身体,所有一切都在失控状态。
这个“我”刚才在欺负翟玲,那么还会不会干出其他出格的事情呢,如果他犯了罪杀了人,是不是所有的罪过都会算在我的头上?
我在自己的身体里,看着他一步步下了楼,在门口堵了辆出租车。
这个控制我身体的人,对于我的情况非常了解,他告诉司机去站前宾馆。
出租车载着“我”一路到了火车站,他付了钱下来,一步三摇穿过胡同要到宾馆去。
这条胡同通在宾馆的后身,地上全是污水又脏又臭,很少有人到这里。我在狭窄的胡同里正走着,突然从胡同前面过来两个人。
胡同光线很差,隐隐能看到这两个都是大男人,并排这么一走,基本上把前路都给封死了。
我迟疑一下,生出了非常不好的感觉,转身想走,这才想起来我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这个“我”站在原地,回头看看,后面的胡同里也走过来两条大汉,把去路也给封死了。
“我”没有动,靠在胡同的墙壁上,缓缓摸出包烟,抽出一根悠哉悠哉点燃,自顾自抽了出来。
时间不长,一头一尾四条大汉走过来,把我堵在中间。我看到了为首的瘦子,正是后厨里的坏人冯玉强,他笑眯眯看我:“王翔,上哪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我们都等你老半天了。”
“有什么事就说。”“我”说。
“痛快。”冯玉强说:“还记没记的上次来了个富婆,给了你一沓钱。你这属于公款啊,光是自己揣着合适吗,不给咱哥几个分分?”
“我”慢条斯理从兜里掏出一个钱包,打开之后,拿出厚厚的一沓红色钞票。这几个人眼珠子都瞪圆了,“我”抽着烟,突然一扬手,把这些钞票纷纷洒洒扔到半空,胡同里刮起了一阵阴风,吹得钞票四下乱飞,如同下了钞票雨。
这四个人也顾不得我,分头去捡地上的钱。
“我”叼着烟,从地上悄无声息捡起一块湿漉漉的砖头,快步走到一个人的面前,那男人正低着头捡钱,旁边人惊呼:“小心。”我一砖头就敲了上去,正打在那人的后脑,他吭都没吭,直接摔在地上不动了。
那三个人也不捡钱了,冯玉强“噌”一下把水果刀拿出来,大吼道:“废了这小子。”
他们手里都拿着家伙事,全都提前准备好了,拿着棍子过来,对我就打。
一棒子砸在我的肩膀上,我疼得一呲牙,这不倒霉催的吗,我控制不了身体,但身体受到的任何打击疼痛却会反馈到我这里。
我呆呆看着这个“我”,在棍棒中游走。
这个“我”应该是不会什么武术,笨手笨脚挨了很多下,但是他有特点,就是能下死手,而且打起来也颇有章法,就找准冯玉强,其他两个人根本不管,透着一股玉石俱焚的劲头。
你可以打死我,但在打死我之前,我先搞掉你们中的一个。
冯玉强被砖头打的根本无力反抗,刀也掉在一边,“我”紧紧压着他,让他挺不直腰板,我手里的砖头一下一下砸着他的后脑,砖砖都是死手。
我看的心惊肉跳,占据我身体的这个人到底是谁,真有股子狠辣的劲头。
冯玉强打得惨叫,抱着脑袋坐在地上,一个劲喊“别打了”。“我”什么都不顾,甭管你怎么求饶,就是往死里打。
那两个大汉本来用棍棒打我,可他们看我下死手,顿时也有点懵。他们冲过来,狠命抱着我,想把我拉开。“我”像是疯了一样,嘴里发着非人的叫声,下手极其毒辣,一砖头正拍在冯玉强脑门上,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
冯玉强看着我,突然翻了白眼,晕倒在脏水沟里。
“我”回过头看那两个大汉,两个人呼吸急促,看着我的眼神,突然扔下手里的棍棒转身就跑,转眼出了胡同没了踪影。
我被打的全身疼痛,看着这个“我”一瘸一拐在胡同里把散落在地上的钞票一一捡起,重新踹回兜里。走到昏迷的冯玉强前看了看他,理都不理,继续往前走,出了胡同。
回到宾馆的宿舍,小波正躺在床上,脑门上盖了一块湿哒哒的手巾。
他看到我勉强说道:“你回来了,我今天感冒了,没有上工。”
“我”走到小波面前,伸出手摸摸他的额头,小波傻愣愣看着我。
“我”的手覆盖在他的头上,我感觉有一股什么东西正在从小波的身体里抽出来,源源不尽的进入我的神识之境。
小波看着我,哎呦呦开始呻吟,脸色滚烫得厉害:“你在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