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妹妹关心我,多谢。”
沈妍轻哼一声,呵斥:“不许再叫我妹妹,听到没有?”
“还是妍儿关心我,这样叫行吧?”
“不行,我跟你没那么熟,别套近乎,你叫我沈大夫或是沈大掌事。”
沐元澈郑重点头,一手拿着馅饼往嘴里塞,一手伸向沈妍,“沈大手,帮我诊诊脉,看我什么能好起来,我可还有正事要做呢。”
“你……”
“我又叫错了?手不是掌吗?”沐元澈一脸无辜,可怜巴巴注视沈妍,他那黑白分明的清澈的眼神没有一丝杂质,任是谁看到这双眼睛都会我见犹怜。
“你真是……回房吃药。”沈妍想了想,又问:“你要去金州府衙吗?”
“等我休养几天再去,不急得项怀安满嘴长燎炮,我才不会出现。”
“大兵压境,你竟然……”
沐元澈冲沈妍挤眼一笑,把手里的馅饼塞近嘴里,又优哉游哉去厨房扫荡了。
沈妍紧紧皱眉,心里暗骂几句,就象这样的吃货,居然能带兵打仗,还能打胜仗,真是太奇怪了。转念一想,她心中又释然了,金财神天天管她叫吃货,她不照样医术精良,还能撑起一个济真堂吗?可见,吃货都是有本事的。
她让伙计给沐元澈主仆置买衣物,又把写给平慕轩的信送到驿站寄走,才松了一口气。她本想去告诉项怀安说沐元澈到了金州城,又怕好心办坏事。她猜到沐元澈不把行踪告诉项怀安,并不是让他着急,而是另有用意。
回到济真堂,听说沐元澈在发脾气,她连忙去了医治室。原来,沐元澈嫌伙计给他买的衣服料子不好,就扔出来了,非要与沈妍的衣服同等布料的衣袍。
沈妍气得直咬牙,她这件衣服连工带料共十几两银子,给沐元澈买同样的衣服,她会很心疼。先前,沐元澈不也穿过染血的衣服吗?现在他就是纯心刁难人。
“你再无事生非,信不信我会赶你出去。”
沐元澈点点头,见沈妍面色和缓,说:“那我就穿妹妹这套衣服吧!”
“好呀!你要是敢穿这套衣服跟我上街,我就给你买几套好衣服穿。”
“妹妹说话可要算话。”
“不许再叫我妹妹,再叫我就灌你一碗哑药。”沈妍让他气得瞪眼发狠。
沐元澈闭上嘴,躺在床上,偷眼扫视沈妍。沈妍想了想,拿出纸笔,写下一张欠条,让他签字。沐元澈看到欠条上写着五百两银子,眼底闪过诡诈的笑容。
直到天黑,也没有老程的消息,归真急得团团转,也无计可施。济真堂又来几十名伤者,都是沐元澈的人,他们的伤有轻有重,沈妍忙碌到半夜,才把他们的伤都处理好了。济真堂一下子住近几十个人,伙计和大夫都紧张起来。
第二天,沈妍早早来到济真堂,想给沐元澈等人另外安置一套宅院。没等开口,沐元澈就提出等吃完饭就去见项怀安,只留下伤重的人在这里医治。
“妹妹用车载我去府衙吧!你的绣鞋太小,走不了远路。”
“你、你要穿我的衣裙去府衙?”沈妍都想不出该有什么表情了。
“妹妹不是说我敢穿这套衣服上街,就给我买几套好衣服吗?你可要说话算话。”沐元澈的眼神依旧那么无辜,就象一棵纯洁的小白菜。
沈妍不想跟他废话,就让白芷和黄芪驾车,送他去府衙。沐元澈邀请沈妍同行,沈妍本不想理他,可看到沐元澈冲她使眼色,正犹疑,就被拉上了车。
沐元澈跟她闲话了几句,等马车走上大街,才说:“济真堂有西魏的细作。”
“不可能,济真堂的人都有契约,来得最晚的人也在这里做工一年多了。”
“西魏大军速度攻陷平安州,占领边郡,也不是筹划了一朝一夕。”沐元澈脸庞布满清冷的笑容,嘻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凝重,“自御亲王被贬去西南,他们就开始谋划,先是苗人叛乱,紧接着西魏攻城,我在来金州的路上又遭遇了伏击。济真堂在西南、西北两省名气很大,没西魏的细作才不正常。”
“那怎么办?我……”沈妍处理这种事没经验,又怕济真堂受到牵连。
沈妍曾无意间偷听到松阳郡主和面具人谈话,就知道御亲王一派与西魏有勾结。如今,西魏有预谋地同大秦皇朝开战,也是想替御亲王夺位铺路。
三年前,御亲王同太子争位失败,被贬去南疆,太子把南疆千里之域划为他的食邑。可南疆是苦热之地,自古苗人定居,与汉人矛盾重重。御亲王怎么甘心呆在南疆?苗人叛乱,西魏攻城,都是御亲王要卷土重来的前奏。
沐元澈见沈妍面色沉重,宽慰一笑,说:“别担心,济真堂那三个细作我已帮你除掉了,还让他们引领我的手下找到了西魏细作在金州城藏身的地方。济真堂总共二十余人,突然少了三个伙计,你要提前想好遮掩之词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