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坐在桌前的白少秋。
后退三步,又站在了司老大儒的身后。
“嗯……白老弟用的是炭笔……”
方老大儒从四张纸里找出了用炭笔写的那首词,眼睛顿时一亮:
“又是一首满庭芳?”
“《满庭芳、蜗角虚名》”
“蜗角虚名,蝇头微利,算来著甚干忙。
事皆前定,谁弱又谁强。
且趁闲身未老,尽放我、些子疏狂。
百年里,浑教是醉……三万六千场!”
方老大儒扭头就看向白少秋:“老弟啊,你真未满十八岁么?”
“此词老哥怎感觉写出了八十岁的那种通透呢?”
“前一首《渔家傲》,老弟豪迈而书‘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这一首《满庭芳》,老弟竟然又心生退意……”
白少秋摸了摸鼻子,心想老哥你想多了!
方老大儒的视线又落在了这张纸上:
“思量,能几许?
忧愁风雨,一半相妨。
又何须抵死,说短论长。
幸对清风皓月,苔茵展、云幕高张。
江南好,千种美酒,
一曲……满庭芳!”
“这首词……”
方老大儒眉间微蹙,又细细看了一遍,这才看向了白少秋:
“老弟,你这是受了十年挫折看透名利事,洞悉人生了啊!”
“来来来,给老哥说说你这十年!”
方老大儒并没有评判这首词。
但所有人都听见了他诵读这首词。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不过方老大儒的感触恐怕最为深刻。
词间言语颇为深沉,隐含的是试图在醉中不问世事,不在意名利得失,想要以全身远祸的避世之意。
倘若细细品之,还有白少秋对忧患人生的失望和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