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智辛坐了下来,整理着衣裳,淡淡地抬眸看着肃亲王,“阿芙嫁过来三年了,三年无所出,按七出之条,当休!”
肃亲王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额头青筋跳动。
“岳父,小婿不是薄情之人,阿芙本无大错,小婿觉得能过就过下去,但若岳家欺人太甚,小婿实在没别的办法。”他说着,眼底竟露出了一丝嘲讽之色,“阿芙有先天多肢之疾,又不能生育,若被休回来,怕是要再觅一门好人家不容易,自然,若是不嫌弃粗鄙莽夫,倒是寻常可找到,岳父三思,小婿也不急,慢慢
考虑便可。”
他是把肃亲王拿捏得稳稳的,肃王这些年,在朝中就是一个笑话,他自己的王妃袁氏偷了马夫,传得京中人人皆知,丢尽了颜面,因而他虽贵为亲王,却没多少人看得起他。
而好死不死,他的儿媳妇苏洛蛮也闹出同样的事情来,这肃王府就跟被下了魔咒一样,耻辱的绿帽子压得王府所有人都抬不起头来,朝中五六品的官员和他站在一起,腰骨都要比他直。
如果这个时候,他的嫡女再因无子被休回来,成为弃妇,那他真的没脸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书房里,许久都没说话,寂静的气氛在蔓延。
肃亲王的双手放在了桌子上,神情比较平静,看着魏智辛,也许是盯着他的额头,他的手慢慢地摸向了旁边的墨砚,有一个瞬间握住的动作,眼底陡然锐气一发,那墨砚便从他的手中掷出,呈抛物线往魏智辛的脑袋砸了过去。
魏智辛看着那墨砚朝他飞了过来,他有片刻的怔愣,下意识地躲但却没躲开,墨砚砸在了他的头上,脑袋嗡地一声,他迅速捂住,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
肃亲王没用多大的力气,墨砚飞得也不快,是给足了他避开的时间,但这个废物,却没能避开。
肃亲王站起来,冷冷地道:“不用你休妻,本王会到衙门申请义绝,滚!”
魏智辛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捂住脑袋看着岳父那张冰冷的脸,他下意识地认
为这绝对不可能,他一定是疯了,魔怔了才会说出义绝的话来。
“凭什么?”魏智辛咬牙切齿,额头并未出血,只是肿痛得厉害,“你们肃王府父子欺人太甚,连番伤我欺我,我……”
“你能怎么样?”肃亲王背着手走过去,高大魁梧的身材站在斯文清瘦的魏智辛的面前,给魏智辛形成强大的压迫感,“找褚家为你出头?找你父亲来问本王要公道?还是你有本事与本王作对?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认清楚了吗?”
魏智辛脸色时而铁青时而涨红,被肃亲王逼得是节节败退,依旧倔强地道:“我是当今圣上钦点的恩科状元,有功名在身,岂容你们说打就打?”
“真打你,你命都要丢半条,废物!”肃亲王居高临下地呸了他一脸,目赤欲裂斥道:“像你这种没用的废物,本王真是悔不当初,竟把女儿下嫁给你,现在,带着你的贱妾,带着你的家当,滚出肃王府,这是本王能给你的最后体面,一个时辰若还不滚蛋,本王亲自送你出去,但若真要本王动手,你颜面荡然无存。”
魏智辛实在是做梦都没想道老丈人会有如此硬气的一天,看着他满脸的怒气与冰冷,魏智辛心头竟觉得害怕起来,退后了一步,羞辱与惊惧夹着狂怒在心头重重交错,眸色几转间,他冷冷地笑了起来,“好,好,这是你说的,你们不要后悔,她若被我休了,你们
就等着给她收尸!”
他说完,一甩衣袖,一瘸一拐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