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说什么吗?”迟潜问。
“没说什么,只说到时候会配合你。”
孙民山的模样有些严肃,他道:“他(死者)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让你们一个个都这么讳莫如深。”
“迟潜,你必须要告诉我。”
迟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好半天,他才别开目光,平静的开口道:“他强奸了我。”
孙民山愣了愣,有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实在是这几个字很难和面前这个青年扯上关系,他气质太干净了。
孙民山皱眉,“人不是你杀的,对吧?”
“不是。”
“我只是把他敲晕了,他没有死,我确定。”
“我也没有埋他。”
“你当时十四岁。”
“嗯。”
“邹简是目击证人。”
“嗯。”
“迟潜,假如让你在法庭上重述上面这段对话里面的内容你愿意吗?”
“……”
迟潜长长地闭了一下眼睛,然后道:“律师先生,我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你心里是不是在可怜我?”
“……”
面前的男人皱一下眉,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这样问。
“可怜你,很可怕吗?”
迟潜丝毫不出意外的点头。
“很可怕。”
闻言,男人不停的用手摩挲着下巴,思忖着措辞,过会儿,他道:“这样说,迟潜,我听说你选择的职业是做一名环卫工人对吧,我相信你既然做这样的选择肯定是有你自己的原因,但是像你这样年纪轻轻去做这件事情的毕竟不多,所以工作的时候路过的人肯定有时候也会嘲弄你,不一定是嘴上对你进行侮辱,可能只是一个眼神而已。”
他顿一下,继续问:“这样你能忍受吗?”
迟潜思考了一秒,没有犹豫道:“可以,嘴上侮辱我,有时候虽然会觉得他们不可理喻,但也还好。”
“没有特别生气。”
“因为什么呢?有想过吗?”他又问。
为什么?
他皱起眉,又习惯性开始揪起手来,说:“……可能是因为我没有觉得这份职业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捡垃圾,帮城市清洁卫生,我也做出了贡献,而且我从里面获得了一些从前没有的东西,是它们帮助我重新活下来。”
“这样说,你从来没有因为自己做的工作不体面而可怜自己?”
迟潜诚恳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