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策沉默良久,回了一句:“是。”
病房里只剩下风的余音,阳光倾泻,为青丝蒙上一层金粉,冷得瘆人的双目波光连转,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可怕。
“你没生气吧?”燕策打破了僵局。询问道。
她露出一个没有温度可言的微笑,“没有。”
“可表情——”
“这是普通的表情,我不会把情感表达在脸上,所以请务必不要在意,我现在很冷静。”
令事小姐说到此处,又拾起一卷,粗略扫过,随即手指轻舒,任由它摔在地上。
完全不是表情上展现的那般冷静啊。
纷乱的遐思中,燕策没有打击她当前“嘎嘣脆”的理智,虽然他也被狠狠黑了一波,但相比于女孩子,就显得不值一提了。
“没事,我都忘了刚才所看。”
才有鬼呢……这可怕的记忆力,都快背下来了呢。
燕策安慰的口吻似乎起到了反效果,令事小姐抬眸狠狠瞪了他一眼。
“不准想!”
“好的好的。”
燕策痛快的答应令事小姐强人所难,而且是难上加难的生硬请求。
反正做不到,答应又不吃亏。
“你在想?”
“怎么可能。”燕策装作无辜的模样回应。
“你在想。”
疑问变作了肯定,声线存留着一丝丝咬牙切齿的羞怒意味,令事小姐胸脯微微上下起伏着。
“这不是问题的关键。”燕策别过头去,转移话题,拿起一卷扶苏篇,郑重道:“问题是这无意间混在律法中的一批特殊品在这场失误之前究竟扩散到了何种地步,这才是首要的。其次是人物都稍加化名,但终归都能知晓对应的现实人物,尽可能降低影响,最后才是处理案犯。”
“我的想法与殿下完全相反,不如先令罪犯伏法,自根源上降低影响。”她露出杀机四溢的和善眼神,表情变化并不是很大,犹如强调着自己并不是特别在意一般。
“本来陛下还想趁着这段休养时间让我备学府毕业考,并放下准备涉足的国事。”燕策瞥了一眼冷冰冰的女人,道:“但在关键时间出了这样的事,我认为这般大摇大摆的行动并不像是夫子所为。”
大概可以描述为“夜里企图偷嫖的正人君子顶着高强度闪耀的矿灯,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去妓院”。
这已经无法用显眼二字概括,这简直就是给始皇帝,储君,和王庭话语权的令事小姐齐齐上眼药,还是浓缩老干妈的那一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