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的鸣镝箭不知道被哪个杀千刀的给偷了,连带着她捡得包袱皮和剩饭剩菜的都失踪了,除了她和这身脏衣裳什么都莫得了。
“我这么大的鸣镝箭呢,连我都偷还要不要脸……要不要脸……”
年轻的小单于已经因为鸣镝失窃快要气哭了,她扶着墙晃晃悠悠从小巷走出,冒顿从没想到过她在接触到公子策之后就像是被龙神诅咒一般,如果不是她命够硬,在第一轮摧残中就要被这群扮猪吃老虎的人类奇迹们给玩死。
就算她承受了作为一名领袖不该承受的折磨,脑海中逃离咸阳,重整匈奴,一统西域二十六国,脚踩东胡,拳打月氏的执念仍是没有消退,即便已经快要死球了。
龙城,哪怕不能忽悠公子策去压场子,她也不可缺席,否则便是对天地不敬,找到理由,这群没见过大世面的孙贼就会来打匈奴,抢地盘。
匈奴的人可以死,财可以丢,唯独土地不能割。
若是被各部族群起而攻,就别说壮大部族,就连她自己将来是地下室里趴着,还是在床榻上躺着都是未知数。
连个姿势都不能选的单于,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自入秦以来,她被那个持双剑的黑红女刺客追杀,被公子策揍,被小孩揍,被妇人揍……堂堂一名匈奴领袖竟沦落至此,可歌可泣,能出一卷书简!
一个个都是吃食铁兽长大的吧,到底有没有老娘能打得过的对手啊!有没有啊?
还好,她起码挺过来了。
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身为领袖能屈能伸,何况,中原圣贤曾在书简中写道:人生十万八千劫,一步一个坎儿,她应该属于快要渡劫成功的第一批次了吧。
一边自我安慰,冒顿心中一边默默盘算着自己的光明之路还需要多久,同时也疑惑着咸阳城中为何连个匈奴的毛都没有,冒顿可是为了争夺单于地位,建立威信,献祭了爱马,家眷和一直都想恁死她的老父亲,这才多久,威慑力不至于这么快便散了个干净。
随即,注意力聚焦在咸阳城中新旧交织的繁华盛景,满城尽带鸣镝箭,冒顿有那么一瞬失神,双瞳的焦距逐渐消失,有三两孩童把玩腻的鸣镝埋在树下藏好。
卧槽,精度和还原度接近百分之百的高仿赝品!
商贩一枚秦半两三支鸣镝,堂堂匈奴单于的伟大发明就值两个炊饼吗!
“哪个孙贼仿造我的鸣镝箭!这还有天理吗,你们中原人还有没有人性啊,一个个的比匈奴人还匈奴人!”
冒顿已经濒临心肌梗塞,有气无力的哀嚎。
“你们上司是谁,顶头的上司是谁,我要举报你们窃取匈奴的发明……你们中原人太狠了。”
“那边儿,要饭的,施工队缺个临时工,你来不来!”
单于怔然半晌,这才发觉一旁闹腾的施工队头头是在说自己,机械的转到着自己小脑袋瓜。
她虽然是偏小麦色皮肤,但和黑了吧唧的乞丐还是有点儿区别的,指了指自己。
“我,要饭的?”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