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时间悠然而闲适,燕策走出了令事府,在令事小姐恼怒到把他轰出去之前,自觉先滚为敬。
吃了人家的,睡了人家的,燕策也不好意思在待下去,时间还是挺急迫的,踩了“光荣弹”而卧床不起的曾家孩子还等他回复呢。
燕策也担心那位勇猛的少年光荣殉职,去太医阁多叫了两名不要钱的见习医师给那孩子医治。
随后,在一番考量之后,燕策决定先去墨家的小巷,和那位他之前见过颜晴女士商量看看,丈夫为国出轨,颜晴若是不同意,燕策也没有任何立场去逼迫,只能说是商量。
墨家小巷在咸阳城北,安静而偏僻,远离市井喧嚣,又避开了官场蝇营,添了几分文人雅致,隐士之风。
前提是没有熟悉的……推麻声。
丈夫出差,女儿上学,妻子处理完家务,邀三五亲朋对坐推麻,挺有小市民气息的日子,但你们是文士啊,就是“站在悬崖边上感叹:啊,老子今天特么也是个不食人间香火的猛男呀”的那一类型,哪怕不是开口家国,闭口天下,也不能聚众推麻呀。
作为一名正在肩负起大任的少年,在来到小巷墨府,墨家那群艺术炸逼的聚集地,燕策已经做好了全方面调查,颜晴是一位儒家大佬,追本溯源也称得上是孔,全面继承孔圣人的一位贤人,连圣人“以直抱怨,拳拳到肉”“佳兵者不祥之器,不得已而用之”的性格也多少继承了些。
简单通俗:你敢无故惹我,老娘就会扬起充满“仁义”的拳头打死你。
且不谈墨家小巷其他夫人们都有什么样的恐怖背景,那位颜晴,当年差点就能成为儒家真正的领路人,颜老大的名号举世皆知,敢惹她的人要么被其人格魅力折服,要么已经厌世了。
此时此刻,冷风轻轻拂过,伴着那优哉游哉的胡牌声飘散到了少年的耳畔,再翻阅调查资料基本等于浪费时间。
见燕策到来,颜晴抬眸,随即微微眯起,把自己的烂牌和其他夫人们的宝牌趁机一推,说着“不玩了,不玩了”,然后起身行了一礼。
“拜见公子策。”
其他夫人幽怨的瞪着颜晴,无可奈何的跟着她见礼,在得知公子策是来寻颜老大的,便都行礼告退。
“颜婶婶,你好。”
燕策说道。
少年选择了套近乎大法,墨叔是家国大义,墨胭是科研无悔,因目的一致接受了他来摆布命运,可颜晴没那么好糊弄。
颜晴脸色一刹那间阴暗下来,狞笑道:“叫姐姐。”
“颜……姐姐,有件事关于墨叔叔的,想征求你的意见。”燕策从善如流道。
“和墨钟有关?曾家舍得开条件了……”
“是。曾家帮助秦取齐国,但需要墨叔以后每年去稷下学宫出差一月。”燕策谨慎道。
他最初是想让令事小姐给他当个保镖,但考虑到诚意问题和令事小姐的高冷度,少年选择了独自前往拜访,而颜婶的表情稍微有一丢丢微妙,让燕策感觉有些不妙。
于是,两人安静了很久。
注意力聚焦在少年递来的齐国密函上,在半晌沉默过后,颜老大突兀的勾起一抹恐怖而兴奋的微笑。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