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天一直穿着夏秋两季的衣裳,现在才生病,令事大人你的身体是真的不错。”
这称赞声无论怎么听都像是在嘲讽似的,令事小姐捋了捋额前的发丝,把脸转回去。
“所以,你打算让我‘请’你出去吗,燕公子策?”
“药放在哪?我去煎,好歹同伴一场,总不能见死不救。”燕策眨了眨眼,看着即将炸毛的令事大人,“要病死,也得等我订完婚再死。”
燕策后半句委婉的关切话语让令事小姐难得泛起的异样感消散得一干二净,她用书简狠狠砸向燕策那只要伸进到她腋下测体温的爪子,燕策也没在意,把手伸出来,拉过被褥给她盖到了胸脯位置,省得二次着凉。
“我会让下属去做,不用你管,快出去。”
“乖啊,药放在哪?”
燕策平和而舒缓的哄孩子声线反而让她更加不舒服,恶灵的怨毒诅咒仿佛要从漆黑的眸子中满溢出来。
“给我出去,我最后再说一遍,低劣下作的策殿下!”
“窗台上那团黑乎乎的是治风寒的药吗?如果把你毒死,我可不负责。”
极少数占据上风的成就感让燕策分外舒适,犹如人生追求提升了一个档次。
少年走在窗台边,将小窗打开一道缝隙加快空气流通,好在天气晴朗,即便开窗也不会被吹得难受。
燕策拿起研磨成粉的黑乎乎不明物质,下意识的嗅了嗅,有种淡淡花香,蛮好闻的,和令事小姐身上的味道相似,淡淡的,似有似无。
果然靠鼻子分辨毒药是没有科学依据的。
“不是毒药我就去煎了啊?”燕策转头确认道。
“那是提神的香料,药在下面抽屉里。”
她眼神里好像射出一道“破坏死光”般,然后侧过身子背对燕策,也不去做什么挣扎的举措,留给少年的只有一头散乱而柔亮的黑发。
虽然令事小姐一点儿领情的意思都没表露出来,但燕策也并不在意,他没打算挟恩图报,只是单纯想要改善彼此的关系。
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的道理,他懂,而且是特别懂。
令事小姐被褥里的双腿抵在一起,稍稍往上蜷缩,风寒算不得什么大病,但却是实打实的折磨人。
正当她准备合上眸子小憩片刻的时候,身子重了一些,令事小姐眼角余光斜斜扫过来,一层厚实的被褥从脚丫盖到她肩膀。
“好热……”
令事小姐鼻尖之下默默掩在了被褥,眼神的敌意终究是淡去一两分。
虽然她知道发汗能帮助她快点儿摆脱这种糟糕的虚弱状态,但被厚厚的被褥捂着的感觉,真的不太舒服,浅淡粉色爬满了脖颈,隐约有由往耳垂蔓延的趋势,连带着衣裳都变得潮乎乎的。
久违的生病感觉,上一次好像已经是在五年前还是七年前,现在病恹恹的虚弱状态,实在让她提不起兴致去嘲讽燕策,姑且让这只殿下得意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