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疆无奈道:“原本看他直接去敲门进屋,我还以为他与秦大夫关系亲密,毕竟当年他在鄂北被困总督府,也是秦大夫与侯老板去救的人,只是进了院子后,我打眼瞧着,秦大夫对徐兄似乎……”
秦追摇了摇头:“我们见面次数不多。”
留在沧州老家照顾徐露白的徐谷香师叔人还行,虽然封建了点,但秦追当年被秦筑欺负的时候,徐谷香还推荐了个高手张二旺来帮忙呢。
这些年张二旺在京中还帮秦追照顾那德福、栀子姐,秦追也投桃报李,每年都给做七蛇丹送过去。
至于徐谷雨,他在秦追心里属于没啥用的同门,看在侯盛元的份上照顾一下而已。
林如疆再次对秦追行礼:“因此还要多谢秦大夫赠药。”
若大家有交情,靠着交情要点药似乎还说得过去,可秦大夫和徐谷雨关系平平,还肯赠药,这人情就重了。
秦追看他一眼:“我只是敬佩护国军,谢就不用说了。”
林如疆叹道:“还是要谢的,其他人看到我们这些当兵的,恨不得躲八丈远,此次就由我们送秦大夫一程,唉,若非巴蜀战事牵扯,兄弟们就是把秦大夫护送到东北去也是应当!”
秦追拿起茶壶,将林如疆喝了一半的茶水斟到八分满:“您就当我是敬佩谭先生吧。”
要是看到其他丘八,秦追肯定有多远跑多远,但蔡将军真不一样,他是听过谭先生课的学生。
秦追好歹念过高中,他知道谭先生一脉的学生都是救国救民的大英雄。
此番他赠药并非为徐谷雨,而是为救国救命而拼命的人们。
()他在船舱里眯了一阵子(),梦里似乎又见着了秦欢?()?[()]『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两人聊了一段历史,但具体说了什么,秦追却没记住,只知道秦欢让他注意安全,争取活到21世纪。
醒来时,秦追拿出盐,对准水壶的口倒了一些,把水壶摇匀,走到船头,喝了一口盐水,咕嘟咕嘟又吐掉,反复几次,就当是漱口了。
一月的江风很冷,秦追紧了紧衣领,用围巾和大衣把自己裹起来。
现在是1916年,如护国军那些为国而战的军人们,其实并不知道光明会在何时到来,可他们依然奔赴战场,燃烧自己的生命追逐希望。
秦追做不到那么伟大,他只是一个小大夫,能做的也就是送一些药。
他看着自己轻薄的手掌,握紧,松开,直到第一缕晨光穿破云层。
太阳从江面升起,温暖的橙红与天空干净的苍蓝交汇。
秦追喃喃:“天亮了。”
天会亮的。
此时俄国正处于深夜,格里沙坐在火车上,火车头发出悠长的鸣笛,停在路边,工人们在铁轨周遭忙碌着,铲雪除冰。
格里沙背起包走下去:“我也帮忙吧。”
一位满脸被煤熏黑的工人被他吓了一跳,因为格里沙实在太过高大,还背着特别大的背包,当他靠近时,工人大叔感觉到强烈的压迫感。
他含糊着说:“你来帮忙当然好,好心的小少爷。”
“我不是少爷,我是学生。”格里沙便拿起铲子,熟练地开始干活。
南美,露娜也乘上了北上的火车,她出生并常居的火地岛省是地球除了南极外最靠南边的地方,现在她要先去阿根廷首都布里诺斯艾利斯,然后乘船进入巴西,从巴西进入哥伦比亚,越过巴拿马运河,穿过尼加拉瓜、洪都拉斯、墨西哥等小国,最终抵达美国。
她带了两个火车皮的百浪多息,是她这小半年攒的全部存货,在这漫长的旅途中,她要防止自己的药物被沿路的劫匪抢走(北美南美的治安都很玄妙),跨过巴拿马运河时得提防那些在加勒比海徘徊的海盗,一路惊险刺激,未必就比秦追、知惠、格里沙好多少。
但露娜心中无畏无惧,因为她还带了枪,身边还跟着几十个护卫她的印加战士,她坚信自己能走完这一程。
因着乘船无聊,秦追闲着没事给林如疆等几人做体检,查出一个肾虚,两个胃病,二个上火,顺手给他们都治好了。
几个军汉对秦追的医术赞叹不已:“真是神乎其神,药到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