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没讲完,宏宝就跟见了鬼似的,迅速转身往家里跑,啥也不敢问了。
麦芽看的惊奇,要知道宏宝色胆包天,色心犯上来,就是宏有成也管不到,为何花娘几句话就把他给吓跑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花娘所说的胡家闺女,要么就是长的奇丑无比,要么就是性子暴躁,宏宝不敢惹。
花娘咯咯的笑,“瞧见没有,这就叫一物降一物,别看宏宝这会猖狂,但你不知道吧?他从不敢去北门那块,就是非得经过不可,那也是绕着走。”
麦芽更奇了,问道:“难道北门有老虎?他怕给老虎吃了?”
两人边说边往回走,花娘细细对她说道:“北门那块的确是有个老虎,还是只母老虎,县令夫人就姓胡,而这胡家,却是县令夫人的妹妹,你说这关系近不?这样的人家,要是再有个恶闺女,跟宏宝那是绝配啊!”
花娘讲起话来风趣的很,本来麦芽心里还有些郁闷,经她一逗,也笑的前俯后仰。
原来这胡家的女儿,一直就是宏宝的克星。小的时候,因为她胆子大,身板比男娃还壮实,加之又有县令这一层关系,所以她自小就跟男娃一样在学堂里念书。而宏宝此人,小时就坏的很,是从根子坏的。别人不敢惹他,唯独胡家丫头,每回抓到,就得把他暴打一顿。宏宝是想还手的,可惜打不过她,又不能去告状。久而久之,就像老鼠见了猫,躲她远远的。
那位女英雄,也因着自己臭名远扬,到了二十岁的年纪还没嫁出去。谁敢娶啊?一个不听话,就是一顿暴揍,个头又高又壮,像宏宝这样的个子,站在她跟前,她一只手就能提起来,跟老鹰抓小鸡差不多。
麦芽回家把这事跟田氏他们讲了,也把他们逗乐了。田氏直说,宏宝这样的人就该让胡家丫头管管,他俩在一起,那真是绝配。
晚上睡觉时,麦芽跟李元青商量着盘店的事,她说的时候很注意用词,不想让李元青着觉着什么事都由她做主。这里毕竟是古代,男人是女人的天,没有绝对的平等。李元青毕竟也是古人,他嘴上不说,难保心里不会觉着别扭。
李元青倒也没生气,他搂着麦芽,一面沉思道:“明日我跟你一起去铺子,要要看中了,钱的事情,咱们另想办法,最好是能弄到大些的铺子,我可以在县城里开个木工房,如此一来,咱们就有两份进项,便也不用担心成本的问题。”
对他的理解,麦芽感到很欣慰,也很温暖,她摩挲着李元青的胸口,低喃道:“等客栈步入正规,咱们也可以学爹爹那样两边跑,可我就是舍不得家里,你想啊,那后山上有那么多的果树,水塘也弄起来了,可现在却要在县城里待,要是能把家也搬来,那该有多好。”
李元青宠溺的捏了下她的俏鼻,笑道:“你呀,别太贪心,有所得必有所失,家里的地也不会跑了,等到牛牛长大,咱就把铺子交给他管,咱俩回家享清静去,你说好不?”
麦芽一想也是,他们出来挣钱,本来就是为了孩子考虑,牛牛总会长大,再过个十几年,他便成了家里的顶梁柱,以后再有弟弟妹妹,这些个产业,哪还用得着他俩操心。这就叫前人种树,后人乘凉。
想到此处,麦芽的心境也算开朗许多,便跟李元青一起筹划起来。
可这话容易讲,事情却不容易干。现在临时找铺面,要大,又要便宜。真跟天上掉馅饼差不多了。
次日,花娘带着他们,在穿城必经之路走了一遍。当然,他们也并不都是看铺面,有些临街的宅子也看。开客栈需要场地大,光是临街的客店面,肯定是不够的。最好是有大些的宅子,买来之后,装修一下,再开个门脸就成了。
走了半天下来,麦芽有些泄气,加上太阳晒的有些热,三人便坐到路边的茶摊上喝杯凉茶。
快到五月了,临近正午,太阳还是挺厉害的。
麦芽瞧见花娘热的小脸通红,挺过意不去的,可是路边的茶摊上也没什么好茶,她便让李元青买了些糕点回来,她们边吃边聊,也好歇歇腿脚。
麦芽这回出来没带上牛牛,她是喂饱了牛牛才出来的,过会田氏还要弄点米糊,再煮个鸡蛋。牛牛现在可以吃水煮的鸡蛋,前世的人到处找笨鸡蛋,她此时就有一点好,不用找,到处都是笨的。水煮的鸡蛋也最有营养,不过喂小娃的时候也得有耐心。小娃本来吃的就慢,加之牛牛又调皮,一个鸡蛋得喂上小半个时辰。
花娘瞧着麦芽低头不讲话,就知道她想娃了,便笑道:“要不咱们明天再找吧,这找房子,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找到的。”
麦芽已经觉着很不好意思了,哪能再劳烦她,“咱们再找一会,好歹也得找到中午,可不能让你空着肚子回去。”
李元青也道:“就是啊,耽误你这么久,不吃饭怎么行,要不待会还去老爹那里吃吧?”
花娘笑着推辞道:“咱们之间还需要客气吗?吃饭就不必了,回头把牛牛干娘这个位子让给我就行了。”
看她笑的眉目如画,麦芽忽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成啊,牛牛有了一个干爹,再认一个干爹也未尝不可,多个爹爹疼爱,他也比别的娃幸福,这另一个干爹的位子非秦大哥莫属,你们说如何啊?”
花娘难得脸红,露出女儿家的娇羞之色。
李元青也看出来了,不过,这是她俩之间的话,他不好多嘴。
正说着,前面街巷走过来一人,居然是背着药箱的秦语堂,看他步伐神态,像是刚给人看过病,正要往药铺里去。他一抬眼,也瞧见坐在凉亭的几人。李元青站起来招呼他,两人寒暄了几句,他便一同坐下。李元青让茶馆老板,又上了一只茶杯。
麦芽瞥了花娘一眼,发现她此刻连神色都变了,以往轻浮的笑,现在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温婉如玉的娇滴滴的模样。瞧她这副模样,麦芽想到刚才的话,择日不如撞日,有什么比聊谈时说起更好的呢?、
想到此处,麦芽笑着对秦语堂道:“秦大哥,我们刚才正在说你呢,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秦语堂自然得问问,“哦,说我什么?不是在讲我的坏话吧?”他难得开一个玩笑,脸上也浮现少有的漠然之色,比平时的棺材脸多了几分人气。花娘不自觉的便看呆了。
李元青接过话,道:“我们在说,该给牛牛认个干娘,咱们家也有这个风俗,认了干爹干娘,可以保小娃儿平安的,麦芽也说,她跟花娘最投缘,想拜请花娘做牛牛的干娘。”他们都自动忽略先前黄大全提过当干爹的想法,跟这两位将来的姻缘比起来,当然是此事比较重要,等回头他们再生一个,再把给黄大全做干儿子,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