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守在明王府外一个时辰后,墨白实在忍不住,“不行,我还是得去找一找橙子。”
另外两人赶忙拦住他,墨华更是面无表情地道出了无情的真相,“你也不瞧瞧王后如今的状态,王后若是让你进这个门,我便不姓墨!”
墨白只觉得一筹莫展,又一次看向千陇,“嫂子,皇便是瞧准了我们几人与王后相熟,可即便相熟,王后也不认得我们了,我们又如何去套近乎?”
千陇耸了耸肩,“总之王后一日不回宫,你我三人便一日驻守在明王府外,一步都别想离开。”
“那嫂子,有没有将小公主的事儿告诉王后?王后虽说如今六亲不认,却还是对小公主十分宠爱的。”
“……说了,王后只告诉我定会赴公主生辰,可距离公主生辰还有好些时日,我们总不能在这睡草垛子吧?”
于是三人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此时头顶的屋檐瓦片响动了一下,众人纷纷抬首,便瞧见橙子蹲在那里出不知偷听了多久。
三人面面相觑之后,闭上了嘴,仅有墨白的视线还紧紧盯着橙子,那焦灼热烈的目光几近将人灼烧,炙热难掩。
橙子面上附着那如往常一般的霜纱,目光却直勾勾的看着墨白,带着让人难以言容的情绪,转瞬即逝。片刻之后,她毫不犹豫的转身跳下了屋檐,又一次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墨白想唤住她,却被墨白一如既往面无表情地拉住,“她若真想见你,何必在那偷听那么久,直接跳下来不就得了?”
话虽无情,却十分真实,让墨白沮丧地耸拉下肩。
庭院之中,安潇湘不小心切到了手,远远的听到了一阵声响。她抬起头,眼前的身影似乎有些模糊,但随着越走越近,她看清了眼前的人。
见橙子迎面走来,她毫不在意地将鲜血淋漓的手含入了口中,却被橙子焦急的唤住,“主子,怎么伤了手?”
说着,橙子便不知从哪处摸出了膏药与绷带,动作流畅自如的替安潇湘包扎好。
整个过程,安潇湘的眼神都带着探究的意味,直至伤口被包扎完整,她才淡淡回道,“不小心切到手了。”
安潇湘虽说手无缚鸡之力,毫无杀人的天赋,切菜的手艺却极好,虽说橙子从前未见着,却也从口口相传之中得知,安潇湘的刀法的确极好。
怀着这般的疑惑,却见安潇湘目光直勾勾的,她当即转移了话题,“明王府已然被包围了,墨华它们似乎在守株待兔,等着您出去。”
“守株待兔又如何?他们若是敢破门而入,早已闯进来了,何须等到我出去?”安潇湘依然在打量着橙子,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方才去外头转了一圈,瞧见了什么?”
说白了,他们就是仗着势力庞大,无法无天,而安潇湘则是仗着夏无归的宠爱,不听众人言,任性妄为。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怜了中间这些个被甩来甩去的人。
安潇湘只感觉此时的自己是条咸鱼,却只想做自由自在的咸鱼,不想做夏宫中的咸鱼,虽说咸鱼在哪儿都一样,但她觉得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待在夏宫中,总有种莫名的压迫感,偶尔一瞬间,会让她有一种窒息的错觉。
“它们接下来许是想用小公主胁迫您回夏宫……”迎着安潇湘的目光,橙子终于忍不住跪了下来,“主子,方才的丹药,是星凛尊者耗尽心血为您制成的,您竟给了我,我……”
说着,橙子落下了泪来,哭得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颗接着一颗,打湿了地面。
“别哭了,快起来吧。”安潇湘微微扶了一下,便叫橙子哭得更为大声。
橙子二话不说便给安潇湘磕了好几个头,行了六跪六拜大礼,“主子的恩德,橙子生死以报!”
安潇湘的唇畔似乎扬起了一个弧度,“看得清楚吗?”
橙子只是含着眼泪,重重点了几下头,才肯爬起来,“主子,这药给了我,您的眼睛…”
“放心,我的眼睛清明得很,这药是从星凛尊者那骗来的,”安潇湘看着橙子的脸,似乎有了一瞬间的恍惚,“橙子,我前几日似乎看到了一些东西。”
看到了一些东西……
橙子面色骤变,又回忆起安潇湘这些时日反常的举动,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又紧张又害怕的情绪,“主子,您记起来了吗?不论您要作何决定,橙子定当生死相随!”
看橙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安潇湘又陡然转移了话题,“你方才说,墨华要用墨儿胁迫我回宫?”
提及夏墨,安潇湘的语气骤然一变,与方才的随和截然不同,隐约可见的森冷。
橙子点了点头,想起那人堆之中的墨白,又摇了摇头,“兴许他们只是说说罢了,他们不敢这么做的。”
他们的确不敢这么做,若真将夏墨给捆来威胁安潇湘,先不说安潇湘会将他们怎么样,夏无归定头一个冲出来,叫他们砍成麻酱,随后星凛尊者再将它们扔去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