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他并非一个爱国之人,却也是名正言顺的尚国二皇子,即便不管世俗,成日与大皇子一样,流浪在星凛大陆每一个角落,唯独不在尚国。
所谓的夺王夺嫡,在他们兄弟二人身上,从来没有发生过,一个想要逍遥自在,一个想要守候佳人在侧,整个尚国,仅有那尚国君王一人独守。
安潇湘又看了他一眼,笑了,“你好歹也是个二皇子,怎会如此胆小如鼠?”
安潇湘这般的形容,让欧阳习习挑眉,“究竟去哪儿?”
“只要不是夏宫,哪儿都行。”
安潇湘实在不愿这般狼狈的模样出现在夏无归的面前,若是此时她的眼前有一份与夏无归的和离书,她定然会毫不犹豫的签下去,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分道扬镳,各自相好。
拖累夏无归的同时,也在拖累她自己,夏无归的确有一些瞬间让她很感动,但也仅仅是感动过罢了。
而此时,马车外的琉璃终于忍不住了,“主子,这转了第三圈儿了,咱们究竟在哪儿落脚?”
欧阳习习看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的安潇湘,似乎想起了一个地方,他敲起折扇,“那倒是个不错的去处。”
天色慢慢变暗,但安潇湘的下落仍然没有半分线索。
玻璃面色难看地禀报着,“天香楼的所有人都抓来盘问了,听说有个新来的花魁,戴着面具…身…身段极好,手…手感极…佳……”
接下来的话,玻璃即便不说,夏无归也能听得出来。
能从那些个嫖客口中说出的身段极好,想必是所有人都见到了安潇湘的曼妙,并且有不少人都是上了手的。
言至此处,玻璃又接着道,“听说王后醉了酒,被人用三千金买走了…属下已命人拆了天香楼,那些个动过手脚的人押入了刑司,皇,可还要像上回一般,张贴通缉令?”
每一回安潇湘失踪,自家皇都会精神紧张,或是消极,或是崩溃,终日醉酒,如今的沉寂倒是与以往不同,才让玻璃觉得格外心慌。
“罢了,”良久,那王座之上的帝王才开口,却又在玻璃即将退下时,又添了一句,“刑司的人,拔了指甲,流放平原。”
“是,那王后…”
“不必找了,王后若还想回来,自然会回来的。”
偌大的庭院中,有一缕莲池,里头荡漾的清澈的水流,绽放着一朵一朵的莲花。
此时的莲池中,荡漾着一只小船。安潇湘坐在小船中,若有所思地划着水,又一边晃荡着腿。
她也不知道该去哪儿,今儿该去哪,明儿该去哪,后儿该去哪,夏宫真的是她的家吗?
安潇湘感觉自己陷入这种迷茫之中,已经很久很久了,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给过她正确的答案。
自己还是个孩子,如何生孩子,养孩子,再与比自己大一半儿的夫君日夜朝夕,她做不到,许是因为她的不忠,又许是因为她内心的稚气难脱。
她笃定了自己,不适合踏入婚姻,至少此时的她不适合。
而夏无归也不适合做她的终身伴侣,他狂妄自大,占有欲极强,喜欢独揽下一切,却并非她的意愿。
可是,天下的百姓都瞧着呢,瞧着这个夏国王后,瞧着这个黑衣大人该如何挽回局面,又如何跌下神坛。安潇湘想:她终究在不该承受这些的年纪,承受了一切!
想着,安潇湘又默默仰头望天,战术后仰,躺在了小船上。
或许静一静也好,能让她理清了思绪,看清了前路。
此时,莲池正上方,搭着两张躺椅,上头坐着的正是欧阳习习与诸葛明空,他眉心紧皱,语气极不友善,“你可知道,将她带来明王府,会为本王带来多少祸事?”
欧阳习习耸了耸肩,风度翩翩的摇着折扇,无所谓地道,“左右她为你带来的祸事儿,也不止一件两件了,再多几件又何妨呢?”
这番理直气壮的言语,让诸葛明空语塞,慢声道,“要是日后被发现了,本王便说不知道,都是二皇子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