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对能确认,墨白已被安潇湘收入囊中,上回他便在怀疑,哪个愚蠢的机关大师能造出假齿鲸,在海面上游来游去,导致皇卫队一个个慌张地不知所措,不敢跳水。
没错,墨白为了防止人追太远,事先造了数十只齿鲸鱼鳍在海面不远处游来游去,就为了让皇卫队慌那么半刻钟,给他们制造逃脱的时机。
墨华很严肃地抬头,望着玻璃,“这封信是王后写的,但机关鸟损坏,才送错了。”
王后的信……?!
玻璃闻言,立即面色肃然地转身,将机关鸟与信捧入院内,墨华紧随其后。
二人双双低头,不敢抬眼看夏无归狼狈的模样。他们能感觉到,一入院门,场面一瞬间冷了十度。显然,皇很不高兴,尤其他们的出现,让皇更不高兴了。
玻璃不敢迟疑,只见将信封捧上,直接讲重点:“皇,这可能是王后的信,但不是写给您的,是机关鸟送错了。”
闻言,夏无归眉间折起熟悉的折痕,深邃褐瞳之中迸出摄人心魄的色彩,直扫玻璃手中的那封信。而后,微微抬手,一阵强大而强烈的魔息,朝那信封之处卷去。
只一晃眼,那信封便落入了夏无归的手中。他缓缓翻开了信纸,眸色更为暗沉。
玻璃悄悄抬头,看了一眼自家皇。他能感觉到,皇听到这封信关于王后时,是愉悦的。
而翻开信件后,竟又骤然变了面色,很显然,信件的内容并不是好事。
夏无归缓缓抬眸,褐瞳之中迸出复杂的神色,左右扫视几眼,便已反复看了数遍。
这是她的字迹。
她素来不爱用毛笔写字,只因嫌麻烦,反倒喜爱用炭笔,因小巧易携带。她喜爱在结尾处,画一个小勾以示信已结尾,她会怕多折了一页纸,在纸的上方折一个角。
但信中丝毫未提到他,显然,这封信并非写与他的。
令他疑惑的是,结尾处竟写了又聋又哑的黑衣公子?若非他熟知她的字迹,怕也会被她骗了。
可信中,她竟说九死一生。他不明白,若他在她身旁,又有何九死一生,他定不会让她沾染半分血腥。
此时,夏无归骤然想起前段时日,她一直在寻神医百里忘川一事。
夏无归眉间的折痕越皱越紧,足以夹死一只蚂蚁那般细小,他缓缓将信纸置于石桌之上。深邃褐瞳之中,由最开始的深究臆测,逐渐转化为担忧与不安。
玻璃在禀报之前,是看过这封信内容的。夏无归知道的所有消息,都经自他手,他自然也知道安潇湘寻百里忘川一事。
此刻回想信的内容,也不由得担忧了几分,脑海中开始歪歪各种场景。
莫非,王后并非刻意对皇疏远躲避,而是另有苦衷,且为了不让皇担忧,独自承受了痛楚?
可若是如此,王后又何必与诸葛隻纠缠不清,且还有修罗门护之左右,这不合常理吧?
正在玻璃胡思乱想之际,傲慢霸凛的帝王冷嗤一声。夏无归缓缓抬起褐金色瞳仁,以一百八十度的视角形成蔑视视角,似对这一切很不以为然,仿佛半分都不在意安潇湘的死活。
半响,蔑然魔魅的声,缓沉响起:“她将孤的死活置之不理,孤又何必管她的死活?”
玻璃闻言,心头咕咚一声。皇这回不会记仇了吧?
上一回,皇写信给王后,说自己病危,骗王后回来,怎料王后竟回了一句你死了干我何事……
他偷看皇的信?不不不,他只是例行公事!每一封信他都要亲自过目,才能挑出来交于皇的手中,他可不是因为想看才特意看的!
墨华悄悄用余光瞄了一眼夏无归,心底松了口气。墨白在王后那头的事,若被皇知道了,定要他这个做兄长的去为难他。
他们兄弟俩虽然不常见面,但感情还是挺不错的,若为了各自的主人而争斗,那他如何面对已然故去的父上?
墨白这孩子总是一根筋,又不肯虚心求学,醉心机关术却毫无成就,大多做出来的东西更是一言难尽,但却从未放弃过机关术,可见他是真的喜爱机关术。
父上临终前交代过,让他定要照顾好墨白,可他自从做了机关大师,自己就日夜颠倒,何来的时间顾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