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虽然颇具城府,但其在文武百官之中怕是没有根基吧?”房遗爱一边输送着真气,一边小声道。
李承乾吐出果核,苦笑一声,“御妹夫,越王先前是没有根基,但眼下小王与你勠力同心,长孙舅父如何想?萧氏一族怎么看?”
见李承乾说话不疾不徐,房遗爱心中明白,这番话这个念头,怕是在太子爷心中不知思忖了多少遍,如此一来他与长孙无忌乃至关陇门阀疏远就在眼下。
“太子这是……在向我诉苦?”房遗爱心中暗想,转而开口道:“太子,长孙丞相为人如何?”
“为人?”李承乾眸中闪过一抹狐疑,转而又被狡黠替代,含笑道:“舅父待人谦逊和善……”
李承乾话说一半,房遗爱随即笑出了声来,不过这番发笑却是他有意为之。
房遗爱一边摇头轻笑,一边道:“太子,莫非是信不过房俊?”
“焉有此意!”
李承乾神色一正,见房遗爱笑容不消反增,随即便想起了房遗爱与长孙无忌数次交锋的往事。
“房俊与长孙无忌数次争斗,均都化险为夷,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怕是早已摸透了舅父的秉性吧?”
“不错!加之有杜如晦、房玄龄、魏征三位老臣从旁提醒,房俊怎会揣摩不透长孙无忌的生性?”
思忖一番,李承乾收起虚与委蛇的念头,笑着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长孙舅父生来有些专横,凡事必要指指点点,仿佛是在寻找……”
李承乾收起话音,目光扫向房遗爱,上下流盼显然是在试探对方的用心。
“仿佛是在寻找提线木偶?”房遗爱苦笑一声,抬头看向李承乾,二人相视无语,过了片刻宜春宫中随即响起了一阵朗笑。
“英雄所见略同。”李承乾捧盏轻呷了一口凉茶,稍稍顿了一顿,改口道:“应当是郎舅所见略同。”
“房俊不敢。”房遗爱微微点头,转而道:“越王生性狡诈,长孙无忌生来专横,二者撞到一起会怎样?”
“会?过河拆桥?”
李承乾话语出唇,随即意识到了言语有失,连忙补救道:“小王是按着李泰的意思猜的,并非本心。”
房遗爱表面充耳不闻,心中却暗自记下了李承乾那一番真心话儿。
“一山不容二虎,长孙无忌与越王怕是合不到一块儿。”房遗爱约莫时候差不多了,示意李承乾收回残腿,起身搬凳转而回到了原位。
李承乾起身缓步行走,边走边说:“那李恪呢?”
“吴王?”房遗爱捧盏呷了一口茶水,悠悠道:“吴王乃是炀帝之外孙,杨妃之子。论出身并非嫡出,太子殿下还是……”
“提防晋王……”四个字即将出唇,房遗爱暗叫不好,连忙再次捧盏,假模假样的喝起了茶。
“李承乾秉性如何,我尚未完全摸透,李泰为人长颈乌喙,李恪却也不曾了解,反倒是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