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国重过天,张朋业以为自己是一位忠君臣子,可实际上他和宁延一样,热忱之心所奉献的都是脚下的土地,以及这片土地上的人民。
他们不同的是,宁延意识到了这一点,而张朋业没有。
宁延留在禁卫军中帮忙整顿军队,安抚人心,等待定州军凯旋,同时也寄希望于程花花和宋世新,希望他们能拦住张朋业。
。。。
岁末之节,天气阴冷,落木萧萧。
殷都边境,只身南下的张朋业腰悬利剑穿行在落叶密布的树林中,骏马飞奔,马背上的他却小心的提防着四周的一举一动,多年军旅生涯的他深感一丝不安,这片树林太安静了,安静到有点怪异。
果不其然,走着走着眼前突然出现两个黑衣人,两人黑衣蒙面,大白天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面前。
难道是天子要对自己下手了吗?自己已经决定南下,信也送到了兵部,难道陛下还是不信任自己吗?
张朋业心中一阵悲凉,陛下连让自己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看来今日之灾他张朋业在劫难逃了。
看到两人的张朋业迅速勒马停下,右手按在腰间剑柄上,一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一边问道,“光天化日之下,两位这是要抢劫吗?”
和自己预想中的情况不同,两个黑衣人转身下马,并未对张朋业拔刀相向,对他恭敬的拱了拱手,左边的一看就是首领,稍稍往前一步,“张将军,我等乃宁州牧手下,奉公子旨意在此等候张将军,因身份特殊不便露面,还望将军勿怪!”
听到宁州牧三个字后,张朋业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你们是宁延手下?”
两人点了点头,张朋业悬着的心缓缓放下,摇头笑道,“你们公子的消息是挺灵通啊,这么快就知道我要返回殷都一事,还让你们在此等侯。”
黑衣人语气生硬,继续拱手说道,“张将军,公子希望您能返回定州,与他共商禁卫军归京一事,兹事体大,马虎不得。”
张朋业昂首笑道,“我张朋业乃当今天子下诏册封的禁卫军统领,除了天子圣旨,谁的话我都不听,如果你们在此等候是为了让我返回定州的话,那你们可以回去给宁州牧复命了,说他好意我张朋业心领了,但这个殷都我还是得去,不管结局如何,我张朋业都是禁卫军统领,是天子亲卫。”
前面的黑衣人再次开口,“张将军,我们希望您不要意气用事,我家公子这么做也是为了禁卫军和您的安全考虑,希望您不要见怪。”
“我的话已经说过一遍了,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南下入京,我意已决,你们速速让开,休要再次耽搁时间。”张朋业厉声说道。
“禁卫军北上已是抗旨,张将军可知按大奉律,抗旨是何罪吗?”黑衣人皱眉说道。
“斩首示众!”张朋业淡然说道,他是谁?张朋业!岂会怕死?怕死就不穿禁卫军这身盔甲了。
“那将军你。。”
“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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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朋业不耐烦的吼道。
张朋业倔驴一样的性格在此刻彰显无遗,两个黑衣人也是无奈,只能拱手离去,乖乖让路。
他们能做的也只是好言相劝,总不能拿个大麻袋将人绑回去吧。
归京之利害已经言明,张朋业还是执意要回,就说明他已经做好面对这些的准备了!
张朋业何尝不知道宁延是为了自己和禁卫军好,可他终究是大奉天子的禁卫军,不是宁延的。
事情既然做了,那他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这没什么,可若是在这关键时候丢了自己禁卫军统领的尊严,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张朋业骑马悠然往前走去,路过两个黑衣人身边后,开口道,“你们告诉宁延,如果还能再见,我张朋业请他喝酒。”
两个黑衣人稍稍愣神,反应回来后急忙冲着张朋业的背影拱手,久久难收;这一幕,两位黑衣人何尝不是在替自家公子在送别一位英雄,一位故友。
张朋业走远后,为首的黑衣男子缓缓卸下蒙面黑纱,眉眼深沉的看着远处的张朋业。
旁边黑衣人走到男子面前拱手,“堂主,该说的都说了,还是没劝住,公子那边。”
“张将军明白公子是为了他好,我们已经严明利弊,是非取舍他心中也有数,只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低头罢了,一入殷都深似海,张将军当世英雄,怕是要就此沉沦了。”蓝衣男子无奈说道,“速将此事告知公子。”
“是。”
堂主之称,敦煌仅一人——飞鸿堂主宋世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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