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口中关于安平公主的事情每一件都足以让她跌入深渊冰窖。
安平,安安……
赵锦诺同安氏母女二人本就生得像,赵锦诺对安氏的来历绝口不提。
安平的脾气很大,是个连死牢都敢劫的人,安氏的脾气更不小。
更重要的是,世上哪来那么巧合的事情?
王氏心中微凛。
——只要赵锦诺不是安平的女儿,却生得像安平,那以陛下,尤其是娘娘的性子,定会对她照顾周全……
但如果赵锦诺真是呢?
王氏心底掩不过的慌乱之色,那她就是一枚催命符,而赵家和王家,阮家,就是欺君……
赵家竟然养大一个前朝遗孤?
赵江鹤的胆子有多大
还是……从一开始,赵江鹤就不知晓事情?
王氏喉间轻咽,赵锦诺就似一把架在头上的刀子,惴惴不安。
……
慈州,南顺鸿胪寺卿亲自送阮奕上了江船。
随行的禁军有一两百人,一艘江船即可,但见码头上停泊了另外一条江船,挂得是苍月的旗帜,应是早前留在朔城的八百左右禁军,到回程这日才来慈州码头迎接。
与鸿胪寺卿一道送行的,还有南顺京中的禁军头领付志明。
阮奕早前在南顺京中见过付志明,当日朝帝邀他看骑射,当时跟在朝帝身边的禁军统领就是付志明,朝帝信赖他。
待得鸿胪寺卿拜别后,付志明也拱手,“阮少卿,一路顺风。”
阮奕看了看眼前晴空万里,遂笑笑,“郭大人,付将军,还请替阮奕谢过朝帝陛下在京中的照拂。”
两人都拱手。
目送阮奕和袁开阳等人上了江船,而后江船慢慢驶离,鸿胪寺卿面色微舒,苍月来使不比旁的临近诸国,除却苍月的两条江船,慈州还有一条江船的人护送,避免出意外。
“走吧,付将军。”鸿胪寺卿心中感叹。
付志明沉声道,“郭大人先行回京吧,陛下有吩咐,末将还需在慈州一些时日。”
鸿胪寺卿意外,但还是礼貌笑道,“那付将军,京中见。”
付志明拱手。
眼前江船越行越远,付志明身侧的副将上前,低声道,“将军,都准备好了。”
付志明吩咐道,“此事不能走路风声。”
“是。”副将应声。
……
江船上,阮奕在三层甲板上凭栏远眺,袁开阳上前,“怎么,都离开慈州了,还不放心?”
阮奕转眸看他,“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这一路想探得南顺同长风的关系,便探得明白;想探得南顺在慈州和各地的屯兵,便也探得明白,就似……我们想看,便有人敞亮给我们看一样?”
袁开阳微顿,“应当没人露出马脚……”
阮奕凝眸看他,“就是因为没人露出马脚,才更奇怪……开阳,朝帝如果不知道我们在偷偷探虚实,却有意让我们看到些不应当看到的,他的目的是什么?”
袁开阳微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