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卢亭中是逄枭的人,秦宜宁知道逄枭做事有分寸,倒是不担心这个,她担心的是此番随同而来的人之中,会不会有其他人的眼线。以李启天的缜密,就算信任卢亭中,也不会只让他一人来的,一定还安排了别人。
秦宜宁忧心忡忡的,一直等到了三更天逄枭才回来。
秦宜宁下地去为他除去披风,问道:“怎么还与卢大人吵起来了?”
逄枭一点都不意外秦宜宁会知道这些,笑道:“我若是与卢大人见了面好的跟穿一条裤子似的,圣上怕不是会气出个好歹?”
秦宜宁一愣,随即忽而笑起来,“也是,怪我乱操心。是我想岔了。”
逄枭大手搂着秦宜宁的腰,俯身凑近时口中带着淡淡的酒香,他啄吻她的唇角,一下下的,轻轻柔柔的,口中含混不清的说:“你若是不操心我,我才要气呢。”
秦宜宁柔软的唇被逄枭略有些干燥的唇碰触的有些痒,她笑着搂住逄枭已的脖子,“你气什么,就算我不操心,你也不会有问题的。”
低沉的轻笑从逄枭的喉间溢出,笑声中满是逾越。
“我的宜姐儿嘴真甜。”
说着就深深的吻住了她。
次日清早,秦宜宁与逄枭吃早饭时就问他:“圣上安排钦差来,是为了监视你?”
逄枭大口吃饭,闻言将口中食物咽下才道:“圣上的意思是,若我继续抗旨,钦差便有将我拿下的权力,将我直接押解回京,若我肯顺从,钦差便继续留守此地,以清除我在此地的势力。”
秦宜宁料到李启天安排人来必定是为了这些,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逄枭夹了一块鱼肉,仔细挑去鱼刺才放在秦宜宁碗里,问道:“卢亭中还问起咱家里的事了。”
“怎么问的?”秦宜宁吃了一口鱼肉。
逄枭见秦宜宁喜欢,就继续给她挑鱼刺,漫不经心道:“昨儿齐知府告诉卢亭中,说当地常常的见到秦家有人来回出入走动,卢亭中就作势问了我,我说家里哪有人,怕不是齐知府家下人眼花了,要不就是看到鬼了。咱们两家子人明明在运送棺木回乡时都已遇害了。如今就剩下你还活着。”
秦宜宁莞尔:“那他们都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我一这样回答,卢亭中就将脸都给吓的白了,还吩咐人安排下去烧纸焚香,在请人超度亡魂。齐知府一看卢亭中这样态度,就没在多说什么了。”
秦宜宁笑着点头,将逄枭挑给她的鱼肉都吃了,才道:“你说这话回给圣上,圣上能信吗?先前送父亲走之前,我还觉得这么说圣上会相信,到底山高皇帝远的,当日我也的确是留给圣上后续安排去的人满地山匪的尸首,将此事推给沿途的山匪也是可以的。可是现在许是我心虚,总觉得圣上不会信的。”
“信与不信,他都再也找不到咱家任何一个人了,他也只能相信了。况且当初是他故意刁难,岳父‘身亡’后他都没有任何表态,还在计较他丢失的犒军金银粮草呢,如今说秦家人和我王府的主子都在回程途中死于山贼之手,他想堵住悠悠众口都不容易,还有闲心与咱们来问?”
秦宜宁笑了笑,其实李启天还真说不准就能问出来呢。
可正如逄枭说的,反正人李启天是铁定找不到了,她一口咬死了人不在了,李启天就是打死也想不到人去了沙漠之中的绿洲。
想到这些,秦宜宁有些犹豫的放下了碗筷,“其实我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秦宜宁犹豫着道:“当初被乌特金汗绑架的可不只有我和廖太太他们,还有个陆二爷。陆衡如今看来已是圣上一脉的死忠了,他有没有可能会提起夕月?”
逄枭轻轻地刮了一下秦宜宁的鼻尖儿,笑道:“你放心吧,他即便想得到,也找不到夕月。何况圣上的精力如今都在我这里,哪里有心思去顾着别的。”
秦宜宁这才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
“当初廖先生曾在陆衡的身上种下追踪蛊,不过廖先生说,追踪蛊虽然感应的距离很远,可存活的时间只有三年,如今距离当日在夕月也过了三年了。想来他若想利用追踪蛊做点文章,也不容易了。”
逄枭笑着点头:“你不必担心,岳父大人已经与我商议过了,既然岳父能够提议将全家迁去夕月,这些就一定都考虑妥当了。廖堂主对你忠心耿耿,也不会胡乱将夕月说出去的,你大可以放心。”
秦宜宁心里松缓了一些,想了想也笑了:“也是,而且即便圣上知道了夕月又如何,反正他也找不到。”
“正是。”逄枭也跟着笑。
两人吃过了饭,便商议起启程的事,秦宜宁将秋飞珊告诉她的话告诉了逄枭。
“木头还打算继续关着他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