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壕的另一端,反倒是研究员们先急躁起来:
“帝国和联盟的军队随时会来……我们得撤了!”
“慌什么?”伊乌原本开着机甲打得正爽,闻言一个俯冲落在研究员们面前,掀了白大褂们一身灰,“之前不是你们叫嚣说‘不会拖后腿’,‘指不定还需要你们的帮衬’?”
研究员们匆匆从口袋里掏出了老式手表状的装置戴上:“我们已经帮衬过了——剩下的只剩等待数据。”
伊乌下意识地上前一步,还想再问“帮衬了什么”、“什么等待数据”,面前就凭空涌现出大片白色的数字符号。
本能拉响了警报,他骤然后撤数米,眼睁睁看着研究员们被他看不懂的公式淹没,消隐无踪。
无法理解,实在搞不懂这群研究员干嘛来的。
伊乌反手轰出一炮,逼退拓普操纵的机甲:“别扣我佣金就——”
“▇▄▆▂▁▅”
古怪刺耳的声音穿透战甲,扎入耳膜,伊乌随着惯性向后开炮,稳住机甲的平衡后,才注意到有血一滴滴砸向操作台。
他抬手抹了下鼻腔下,手掌沾到一片湿漉黏腻。
而比鲜血触感更鲜明的,是体内开始暴虐的精神力,像一台无形的绞肉机,从内向外刮绞着他。
拓普注视着忽然停止动作的敌方战甲,一掌拍上通讯键:“起作用了——他不能动了!”
妖精的赞歌声在军演选手的战甲频道中回荡,卡兹米尔的声音简洁有力地传来:“开始围剿。”
能搅乱精神力的装置,还是妖精学生们之前本着“不浪费”,“偷夷长物以制夷”的心态从战舰上扣下来的,这会儿全部都借着打斗,贴到敌方的机甲上。
密不透风的火线扑压向没有光明法术保驾护航的敌军,星盗的防线逐渐被撕开一道口子,又很快在内忧外患下溃不成军。
情急之下,甚至还有人病急乱投医,为了躲避发声装置,拖着满身精神力撕扯出的裂伤踉跄出机甲,刚一落地就被军校生们俘获。
“口口!”伊乌骂了句不怎么河蟹的脏话,没再管不断淌血的鼻腔和耳朵,一拳砸在通讯键上,“都给我忍住!一点杂音就能把你们逼退,还来当什么星盗?!开炮!开炮!把火线铺过去!杀不死他们,也得给我把他们赶去西南角!”
“……”已经快意识模糊的星盗们,说不出话地瞪视着从军校生战线后跃出的机甲——
纯黑的底色,金色的承接结构,曾因被帝国元帅持有,而款式烂大街的机甲手握着长达数米的精神力锋刃,旋身向他们斩来——
“不——投降!!我投降!”
“口口口的,雇主只说了让我们多杀学生,没说这次军演卡兹米尔也在啊!”
“是委托方的情报有误,撤!快——呃!”
那几台仍在负隅顽抗的机甲陡然静止住了,却不是因为卡兹米尔的攻击。
一道拎着重机。枪的身影从敌方机甲后绕出来,14580空闲的手推了下挡在身前的机甲,轻易就将高达数米的铁疙瘩像推一张纸片门似的排开。
卡兹米尔不得不临时改变攻势,才躲开重机。枪的攻击。
重新站稳时,就听见西南方仍还完好的森林里响起噼啪剥折的树木断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