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波接过炸弹,仿佛有千斤之重,目光一瞬不眨的盯着金属球体的动向,手里捧着这么一个危险的东西,全部的关注必须毫不保留的放在上面,走路都成问题,更何况要搭乘公交车。
这一刻,他真恨不得把这枚炸弹丢到海里去,别处有没有炸弹和他杨大波有什么关系,一套超人战服怎么能轻易的赋予他超人的使命,他完全可以不接受、不理会,回家蒙头大睡一场,或是找个酒吧夜场和小太妹们疯狂一晚,至于那个变态的X先生还有什么阴谋和企图,至于什么地方还会发生炸弹爆炸,就相当于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样,关他什么鸟事!
可是思来想去,他就是下不了这个决心,要他被人耍的团团转,可以;要他背负生命危险,可以;要他吃饱了撑的,在云都市的大街小巷疲于奔命,可以;要他忍受路人的冷眼和嘲笑,可以。可他就是不能说服自己明知道会有许多无辜的人丧命而无所作为,更不能容忍自己被任何困难击败。所谓的正义感对他来说都是扯淡,他只是明确的知道,在自己的人生观里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前途是黯淡的,道路是曲折的,杨大波身披超人战袍,抱着一只貌似玩具的玻璃盒,在许多人眼里,就是个十足的大傻冒!如果他们一旦了解了事实真相,再也不会有人笑得出来。
走着走着,杨大波忽然定住脚步,“好了,我们就到这里吧,你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现在到我们分开的时候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话虽这么问,但她还是隐隐猜到了什么。
“那人这一次并没有说明要我们两个人一起去,所以我觉得你还是留下来比较好,你没有必要陪我冒这个风险。”
女人恼怒的剜了对方一眼,强努着心中的怨愤说道:“刚才我叫你走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走?”
杨大波舔舔上唇:“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一个人承受危险。”
女人冷哼一声:“我和你也是一样的想法。”
杨大波有些蛋疼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个女人很烦的,总是追在我pigu后面,就不觉得无聊吗?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被那个混蛋要挟,伤害到江小婉。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内心很纠结,我已经伤害了一个女人,不想再伤害第二个!”
听着男人的话,看着他满脸扭曲的表情,李冰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慢慢从心脏顺着每一条血脉流淌到四肢百骸,她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还有种小小的幸福感,“江小婉是大明星,明星都把面子看的比命还重要,你当着她和她歌迷的面和我……和我做出那种事情,她一定受不了。我和她不一样,我不在乎别人的目光,我只知道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在朋友遭到危险的时候,我不会就这么默默走开,你说我讨厌也好,说我无聊也好,总之今天我是跟定你了,危险一秒钟没有排除,我就一直跟在你身边。假如发生意外情况,那是我的选择,我认了,和你半点没关系。”
杨大波再也说不出话了,他忽然第一次发现自己在女人面前是一个嘴很笨、心很软的男人,自己的好心好意换来的却是对方的一顿抢白,平时的机智和玲珑荡然无存。他微叹一下,讷讷的说道:“只希望你不要后悔。”
“我做事从来没有后悔过。”李冰傲然回应道。
黄金海岸的公交车站点很多,即便这样,公交车的数量与成千上万赶也赶不走的游客相比,总是显得捉襟见肘。对于如潮的人群来说,每辆公交车都像是一位绝色佳人,还没有在站点停稳,黑鸦鸦的人群便迫不及待的蜂拥过去,而且不是一个一个的lunjian,而是喜欢挤在一起,大家集体狂欢一下。
于是,掏包的、趁机摸女人pigu的、渴望与异性身体厮磨一下的,大家怀着各种鬼胎,在狭小的车门前挤压一通,在获得各种满足之后,才若无其事的上车或溜走。
眼看着通往槐树大街的16路公交车迎面驶来,站点处已经积聚了一大帮眼睛放光的人们,杨大波确信一旦自己就这样彬彬有礼的挤过去,铁定会被这些人挤成馅饼,在这种情况下,素质极高的游客们没有人会为他拉风的扮相而给他面子,甚至有可能遭到更加恶劣的待遇。
杨大波眉头紧皱,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主意,看眼前的状况,如果再使一次“有炸弹”的蠢办法,兴许会令局面变得更糟。
车子缓缓刹在公交站牌一线的距离,发出声刺耳的鸣叫,准备集体lunjian公交车的人们已经各就各位,露出磨刀霍霍的狂热眼神。
“全——部——后——退!”一个高亢的女声在人群背后响起。
纷纷驻足回望的人们,看到眼前的景象时,集体傻掉了!
谁会想到,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手里正握着一把黝黑泛光的手枪,对准了这边,也许有人会抱着侥幸心理,即便是神枪手,一个弹夹顶多也只能干掉8个人,剩下的几十人自然可以安然无恙,但鬼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这8个倒霉蛋当中的一个,即使是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也没人敢去尝试,有人也许认为容貌和举止极不相称的女人手里的枪顶多是仿真玩具,但没人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宁愿相信那把枪是真的。
杨大波只看了一眼,就呆住了,那个女人竟然是一向以正义形象出现的李冰,一路上只顾着关照手里的炸弹,却忽视了美女的想法,面对这个糟糕到不可收拾的局面,他也只好束手无策。
这一招果然奏效,所有人都木木的后退,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面临擦枪走火的危险,见局面得到掌控后,李冰向还在发呆的男人使个眼色,杨大波乖乖的跟着她身后上了公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