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期期这一刻忍不住庆幸,还好……还好当年他没有因为自己留在了京照,没有不去已经保送的国外大学,没有她的干扰,他长成了他应有的样子。多好啊……
她的目光如此热切,陈恕自然不可能感受不到,她抿了抿唇,硬撑着不去看她,越看他会越生气。
噔噔噔——是手机震动的声音。
张期期蓦然回过神来,是她的手机,她伸手将充电线拔掉,接通了电话。
“嗯,对,是我……明天吗?好,我知道了,我明天回去接的。谢谢你们,麻烦了。”
她挂断电话,神情一下子低落起来,张期期愣愣地看着手机相册中柏雪曾经发给她的照片,照片里的对方明眸皓齿,眼神坚毅,大笑着望着镜头。
滴答——泪水滴落在手机屏幕上。
陈恕按着键盘的指尖微微一顿,他抿着唇站起身走过去,从床头柜上抽了张纸巾递过去。
张期期愣了下,随后伸手接过纸巾捂住发红的眼睛,任由满眼的泪水浸湿纸巾,陈恕静静地站在她的身旁,任由她哭泣落泪。
朋友逝去的这种痛,他也曾体会过,那个少年的名字哪怕在心中反反复复地轻念着,现实中他们几乎不再提起。因为他们都知道,只要一提起,谁都会掉眼泪,谁掉眼泪,所有人都会难受加倍。
良久,张期期才慢慢停下了哽咽,她平复着情绪和呼吸,瓮声道:“我已经好多了,我想出院。明天我要去殡仪馆接柏雪的骨灰。”
陈恕微微皱眉,但还是道,“好,我知道了。”他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又道:“你先收拾一下,我去找医生说一声。”
陈恕离开后,张期期慢慢从床上下来,进了卫生间,她用毛巾沾湿冷水,轻轻搭在眼皮上敷了一会,待眼睛好受一点之后她才开始收拾东西。
病房内属于她的东西本就不多,她一股劲全团成一团往背包内塞着,陈恕站在门口看着她胡乱塞东西的动作,眼底闪过无奈。
发现陈恕站在门口看她,张期期无措又尴尬地站在原地,顿了顿之后,她还是硬着头皮塞进去,原本没有打算在京照市呆多久的,所以她也就带了一个不大的斜挎包。
陈恕:……
他提着一小袋子,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淡淡道:“这些是药,怎么吃都写在盒子上了。”
“好。谢谢……”张期期伸手接过,手下一个动作就要继续往包里塞。
陈恕顿了下,制止了她的行为,他拧了拧眉心,“里面有玻璃瓶装的,你这样很容易碰碎的,我先帮你拿着吧。”
“哦,好……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