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黄华印象这么深刻,还有个原因,那就是:她对谁好、谁就得倒霉,老准了。
那年暑假,我同村儿的王大奎正巧要去县城办事儿,黄华就好心好意、把自家的自行车借给他骑。
结果刚骑到村子口儿,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一头疯牛,一头把王大奎顶出十来米远。
我勒个去——那疯牛的力气才叫一个大,都把王大奎的裤衩子,顶成开裆裤了。
据说,他右腿摔成了粉碎性骨折,到底是落下了病根儿。
到现在,王大奎一走道,就一米六、一米七的,都是当年让黄华的好心好意,给坑的啊!
说完这些,我哈哈大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却发现耿言黑着脸、眼神古怪的瞅着我。
我有些纳闷,说唠唠当年的事儿多有意思啊,你咋不笑呢?
耿言瞪了我一眼,说道:“好笑个屁老丫子!黄华她——现在是我媳妇儿!我能笑的出来?”
我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艹,感情我又遇到了一桩巧合事儿!
我捧着肚皮,没心没肺在床铺上笑的直打滚。
耿言像是有些郁闷,不过也没生气,就那么闷声的瞅着我。
便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响,却是杏儿进来了。
“呀?什么好事儿,把你乐成这样?好啦好啦——别笑啦,师父喊你过去呢!”杏儿笑着说道。
我这才止住了笑意,心说莫不是师父招呼我,要帮我破解赵家小媳妇儿的手段?
嗯嗯,我得赶紧过去!
我扑腾一下,从床铺跳下了地,说了声“好嘞”,风风火火的就朝师父的正屋跑去。
身后传来杏儿轻声嘀咕:“这小师弟呀!这算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呦!忘了早上时候哭天抹泪了?”
我身子一个趔趄,差点儿没趴在地上。
师姐这嘴——咋比碎纸片子都碎?
让这么一说,耿言不就知道我的糗事儿了么?
你都不如去村长家,用他家的回音牌儿大喇叭,给全村人播报一遍算球了。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跑到正屋门前,我便慢下了脚步,正了正衣服,而后规规矩矩的站好敲门。
以前我可以对刘叔爱搭不起理的,不过既然拜入师门,我就得贪贤敬老、尊师重道。
这可是我爹拍碎了好几块板子,硬帮我板过来的观念。
我小时候本来是挺欢脱一个人儿,别看我瘦不拉几的,可调皮捣蛋的事儿没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