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如玉,温润而泽。
白钰缓缓起身,他穿着一件青色长衫,身形修长,举手投足优雅而端庄。
“宋兄别急,景舒性子就是这般冷清,并无恶意。”他耐心地解释,“既然你说清风仙尊状态如此不好,作为九阳宗的长老,我便代景舒去看望一下他吧。”
宋立泽一愣:“这,会不会太麻烦长老了……”
白钰浅笑道:“不会,清风仙尊从前毕竟也是九阳宗的人,也是我曾经很钦佩的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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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习习,大概是窗户没关紧,屋子里那点可怜的暖气被吹得荡然无存。
作为修士,安澈本是不惧这点冷风的,他曾经修为接近大乘期,还是清风仙尊的时候几乎是水火不侵,任何能对他造成威胁的东西都不可能近他身半寸,可惜一朝走火入魔修为尽毁,此刻的身子就像一个被一点点粘好的破败瓷器,无法抵御半点风寒。
他身上盖着的锦被冷而重,手脚冰凉,他既无法蜷缩身子取暖,也无法干脆推开被子坐起来,像被闷在铁铜罐子里,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绵绵疼痛如针扎一般,手指僵硬冰冷,忽然被一双温暖的手捧住。
暗香浮动,另一个人的存在如此突兀,安澈感到身体里涌入一股陌生的灵力,舒缓轻柔地游走在他的身体里,寒意被驱散。
游走完两圈以后,安澈身上的疼痛减弱了不少,甚至额头有些微微出汗,他微微睁开眼,依旧是一片黑暗,却隐约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
他感受到那人将手悬在他额头上,轻柔淡雅的幽香袭来,本是让人安心的感觉,安澈却没由来的觉得恶心。
他闭上眼,声音有些干涩:“你是谁?”
那人替他擦去汗,似是感慨,又有些惋惜:“你果然忘了。”
“记住我的名字,我叫白钰。师兄,我曾经是你的同门师弟。”
白钰将安澈扶起来,礼貌地保持着距离,将他缩在被窝里的手拿出来:“病人不宜思虑过重,好好养伤,我替你把脉。”
他实在是体贴,又细致入微,察觉到安澈对他那点微末的排斥便极其具有分寸感,既没有过分热情,也没有太冷淡。
他给足了安澈进退的余地,但他更清楚以安澈的身体连轻微的动弹都做不到,所以这番举动大约也只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般的怜悯罢了。
一旁的宋立泽心情有些复杂,他本意是想刺萧景舒两句,却没想到白钰对安澈兴趣居然这么大,二话不说跟着过来。
他还怕白钰对安澈下黑手来着,这会儿倒是不怎么担心了。
也许他们曾经关系不错,白钰也对安澈误入歧途而感到惋惜呢。
白钰握住他的手腕,只觉得好像握住一块寒玉,入手顺滑,死气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