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杜小雅就在楼下,为何他好像没有任何感觉?
子夏难以叙述此刻心情,含糊应了声,起身,匆匆往浴室去。
“跟偷情似的。”看到门关上,裴子西轻笑,过去衣柜,寻了外套披在身上。
下了楼,只见两位长辈低声争吵什么,听对话,是自己母亲觉得爷爷出院不妥当。
他扫了眼已开始沏茶的杜小雅,对方也发现他,温柔一笑,唤:“子西。”
莫名地,觉得这笑虚伪。
裴子西嘴角有嘲讽的笑,朝大厅走时,伸懒腰,唤:“爷爷,邵大美人,你们夜晚造访,我总觉紧张,跟小时候一回家发觉大人都在院子等着我的感觉太像了。”
“你爷爷非要来看看你的新屋,劝也劝不住。”提及长辈,邵意说话难得有些怨,如同与父母置气的孩子。
“我这命不知能撑多久,来看看长孙住处,谈谈画盛的事还不行了?小雅丫头,在这与你未来婆婆饮茶聊谈,裴子西,过来阳台,爷爷跟你说些事。”
裴画盛控制轮椅方向,先往阳台去,表情些许沉重。
子西走前与母亲对视了眼,对方用口型说了收购二字,他点头,了然。
到阳台,拉上玻璃门,回身之时长辈已开口:“恶意收购之事,你无需理会。”
裴子西摇头:“爷爷,你肯定在开玩笑。”
他去拿铁艺桌上的高脚杯,杯沿有淡淡唇印,他想起这是子夏喝过的,嘴角扬起,嘴唇覆在那唇印之上。
老者垂眸,声音仍旧严厉:“他们只能拿走些许股份,不会动摇到画盛。”
“看来你查到那个幕后指使者,并且不打算告诉我是谁,”裴子西有些懊恼地挠头,语气也同样坚决道:“可爷爷,我已放网,近期收不回来,您就当给孙子的一次磨练。”
“收!”
“抱歉,您要有无法如愿的心理准备,不管是画盛的事还是我的婚事。”
裴画盛沧桑的脸庞流露愤怒,顺手抓起桌上另一个高脚杯朝他掷去!
子西绕开,高脚杯砸到玻璃门,爆裂声穿来。
有碎片弹到裴子西的双腿,小腿隔着裤子不觉得有什么,但脚踝那儿,划了伤口。
他好似没感觉,还是那云淡风轻的样子:“爷爷,您刚从鬼门关回来,锻炼身体也不是这样练的。”
“裴子西,翅膀硬了长辈之意也敢逆了啊你!”
“不敢。”
“那就收了你布下的网!”
“也不是不行,这回您不许我练手,以后您将看到一个亲手败了画盛传媒的长孙。”
“裴子西!!!”老者震怒。
那曾经在大型会议室里惊了全体股东的嗓音震响在这别墅区里,可很快,裴画盛捂住心脏那处,身子蜷缩,痛得五官抽搐。
“爷爷!?”
他刚蹲下,老者手掌扇来,努力平复着,瞪着他的目光似看敌人:“滚远点,不孝孙!”
玻璃门被拉开,邵意一脸担忧地进来,示意子西走开,她语气放低:“爸,子西有错好好说,这孩子欠骂,可您别忘了身体为重。我让随行的医师进来了,咱去大厅。”
确定老者慢慢平复,她推了轮椅入了厅。
裴子西站在阳台,望着医师进来,老者虚弱地摇头摆手,衣服撸起让医师输液。
那曾经将孩童时期的他高举起来的手臂,肌肉萎缩了许多。
一时,悲从中来。
直至杜小雅到自己身旁,他仍站在原地望着老者。
“你与我订婚,却不打算结婚,因为安子夏对吗?”杜小雅与他一样,面朝厅内站着,肩头贴着他手臂。
“我先前就不打算结婚,与任何人无关。”
夜风很凉,男子笑起,慵懒好看,身上那种经过男欢女爱的气息更显出一些男性阳刚。
杜小雅瞟了眼旋转楼梯处,微笑:“即使是安子夏,也不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