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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如同狂潮,袭来之时,让她好不容易筑起的重重心防毫无招架之力。
她嘴角弯起一丝嘲弄的笑,自圆其说般安慰自己,瞧,这个城市让人多么忙碌呀,忙到居然忘记了解下这根红丝线。
嗯,反正是已经忘记的事,不重要的人,就当是个装饰品吧。
莫春挑了挑眉毛,轻抿了一口助理送来的咖啡,如同加满了血的女战士,开始继续为自己在这个城市的每一口呼吸,战斗。
下班的时候,她刚走出办公楼,便见苏伯文的车停在一旁。
莫春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微笑着走过去打招呼,露出平日里难见的小女孩神态,咦,你怎么来了?不是去外地了吗?
苏伯文是个斯文儒雅的中年男人,正是城市萝莉们心中时兴的叔级人物,有钱,有品,亦有闲。
莫春认识他,是因为白楚在这个城市的画展正是由他承办的。
当初别人跟她和白楚说起苏伯文的时候,用的是“投机商人”这种不算友善的称呼,口气是轻蔑的,但却透着掩不住的羡慕。
苏伯文的哥哥从政,一路坦途,如日中天;他则生性散漫,却也生财有道,借着哥哥的东风,啥赚钱做啥,但也不为钱财所累,所以比大多数执迷于追逐财富的所谓成功人士多了一些超然洒脱。
苏伯文见到莫春微微一笑,眼角有些许岁月留下的痕迹,却掩不住他迷人的目光,他说,不欢迎我啊。
说完,他就下车,为莫春拉开车门,仿佛是习惯那么自然。
莫春注意到了他脚下的那双白皮鞋。
记得很久之前,夏律参加一个选秀节目,她和四眼妹陪他去选鞋子。在F开头的那一线品牌的专卖店里,夏律看到一双白色的皮鞋时,对莫春私语,这种鞋子……设计师傻了吧……弄脏了怎么办?
女店员化着精致的妆容,用专业而温柔的语气,却透着傲娇的情绪,说,买咱们这种鞋子的人呀,下车就是地毯铺路,一般很难弄脏的。
夏律当时差点跟那女店员火并了,结果被莫春给拖了出来。莫春当时还想,你说的那是神,不是人,哪个人不沾烟火尘土?
直到她认识了苏伯文。
莫春刚坐到车上,还未来得及同苏伯文说上话,就见夏律怀抱着一物冲了过来,他身后跟着四眼妹钟晴。
莫春只觉得脑袋突然两个大,但此时的她是女战神金刚般的存在,应付一个夏律还是绰绰有余的。
没等夏律开口说话,莫春已经走下车。高跟鞋尖细的鞋跟踩在水泥地上,是尖锐对着坚硬。她一把搭在夏律肩上,眉眼含笑,像是温柔的蛊惑,说,你是不是要说,咱儿子饿了,我该给他喂奶了?
夏律的话被生生憋了回去,他的嘴巴直接张得跟吞了个鸡蛋一般。苏伯文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夏律是个很受小女生拥护的男子,大概是太多女孩子对他要死要活的追逐,导致了他霸道强势的性格,于是他总是一副“我就是尼采,我就是太阳,我就是世界之王”的姿态君临天下,仿佛“天下女子皆我妻”。
年轻的男孩自认为没有女孩子能逃脱自己的掌握,在男女关系中,他永远处于主导地位,仿佛被调戏、被挑衅、被搞得哑口无言的永远是那些追在他屁股后面的姑娘们。
很显然,于莫春不在这些女孩的范围内。
对莫春是爱,还是一场追逐,连夏律自己都不清楚。
莫春上了苏伯文的车,只剩下夏律和四眼妹傻傻地留在原地。
夏律醒悟过来,追着车跑去,恨不能捞起啥东西摔到苏伯文的车上。他骂道,你就是爱钱,爱他的那些臭钱!
四眼妹赶紧跑上前挡住夏律,唯恐他将怀里的婴儿当石子扔出去。
02城市的夜晚,我们该用什么抵御思念?
城市郊外的夜晚,灯火明灭。一朵朵光亮,或妖艳,或凄凉,似乎是于这世间寻不到伴侣的魂。
在茂密的树木掩映之下,是一栋灯火辉煌的别墅。书房厚重的紫楠木门,将大厅之中亲朋宾客的喧闹嬉笑完全阻隔掉了,房中只有两个男人高挺的身影。
张志创斜靠在巨大的花梨木椅内,唇角啜笑地看着手中的酒杯,红酒潋滟,如他不日将至的婚期。
纪戎歌背对着门,静静地环手站在窗前,眉心微锁,看着窗外的院灯,正在思考着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有些出神。
今晚是张志创的婚前单身Pa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