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
周沉低沉的声音穿透而来,他眼皮以一个微微下阖的弧度耷着,看起来并不似往日那么有精神。有了这个认知,再看他脸色,确实是失常的苍白。
“我好像生病了。”周沉说。
不知道方娉然和周尹山是怎么挑中那家山寺的,菩萨怎么这么不灵?
沈颐乔稍稍分出一点余光,便能看到茶几上那枚护身符。
看来没管用。
她直起身:“严重吗?”
周沉咳了两声,说:“不太舒服。”
“是嗓子疼,还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可能都有点。”
“药我都放在行李箱侧面的口袋里了。”沈颐乔边回想边说,“嗓子疼有含片。你测下体温,如果有发烧,退烧药也在里面。温度没有很高的话可以用下退烧贴,好像就在旁边一个口袋。”
她说话的时候周沉就这么默默注视她。
他的眼睛被灯光照得瞳色浅淡,好像蓄了一池水。明明什么都没说,沈颐乔却从他里面看出几个字来:我不舒服。
她忽然就没法再说下去了。
她拿起手机,切到另一个对话框里。
从周沉的角度只能看到沈颐乔忽然放大的脸,角度不太好,露出她鼻尖到下巴那一小段距离,嘴唇抿得有些用力。
很轻微的哒哒哒声传了过来,她在打字。
有来有回之后,沈颐乔重新放下手机。
“你在酒店吗?”沈颐乔问,“我让李秘帮你去前台要耳温枪了,一会儿测了温度记得告诉我。”
“好。”他说。
因为这一个乖巧的“好”字,沈颐乔又多花了几分钟交代他注意穿衣,柏林最近好像天天有雨,别随便复刻欧洲人不爱打伞的坏习惯。周沉继续说“好”。
过了一会儿沈颐乔的脸再度放大。
她好像很忙,一直在回消息,间或看其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