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窗外风雨骤起,还伴随着脚步声。
仿佛是不祥的预兆灵验了,亦泠仓皇地
坐起来,掀开帘帐往外看去。
正好这时,谢衡之推门走了进来。
也不知是不是亦泠自个儿心虚,谢衡之分明没什么异常,亦泠却觉得他的脚步格外沉重。
她忐忑,却不敢开口,便眼睁睁看着谢衡之朝她走来。
距离越来越近,亦泠也看清了他的神情。
“怎么还不睡”
谢衡之抬眉。
怔怔看了他许久,确定他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亦泠才说“这就睡了。”
看他反而不像是打算睡觉的样子,又问“你呢”
“松远县一案牵连甚广,我还有事要处理。”
他一边说,一边松着腰间革带,“我沐浴之后还要去书房。”
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又转过身,说道“对了,我打算明日让你娘回江州去。”
啊
事发突然,亦泠不知谢衡之是何意,怔然看他半晌,才问“为何”
“在松远县听你梦中喊着阿娘,原以为你是思念母亲了。”
“”
原来他悄悄把商夫人请过来,当真只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
瞥了她一眼,谢衡之又说“结果你也不是很喜欢她,去找太子妃也不愿陪她。”
亦泠本就愣怔着,听他说这话,也无法否认,便闷着不说话。
好在谢衡之并未追问下去,他只是蹙着眉,眼里流出几分对商夫人的不耐烦,连言语也不客气。
“而且你母亲这才来了一日,便处处打听,不是个安分的人。”
听见商夫人处处打听,亦泠心跳不由得快了起来。
万幸的是,谢衡之似乎并不知商夫人究竟在打听什么,只当她是不老实,不想留在家里。
这才是他要赶走商夫人的真正缘由吧。
亦泠不由得松了口气,低声道“娘或许只是好奇。”
“这里是该她好奇的地方吗”
谢衡之丢下这句话,便转身去了浴房。
不一会儿,淋淋水声响起。
再伴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亦泠的眉心彻底松开了。
谢衡之从浴房出来时,雨下得越发大了。
屋子里的灯依然亮着,只是床上的人呼吸已经平稳又深长。
谢衡之知道,她已经好几日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此时此刻,应当是她最安宁的时候。
他便静静地坐在床边,盯着她的睡颜看了许久。
直到雨声渐歇,他才伸出手。
指尖碰到她的寝衣时候,谢衡之发现自己的手竟有些轻颤。
极轻地掀开衣襟,谢衡之盯着她洁白无瑕且没有丝毫疤痕印记的前胸,呼吸久久不能平复,耳边回响起了利春在书房说的那句话
“只有那位被你一箭射死在庆阳的亦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