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韦刺史又要提笔写信,她连忙一个箭步冲过来按住他的手:“老爷,现在还是先别吧!等等……等等再说。”
“还等什么等?现在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分明就是崔六和张大联合韶州知府一起在败坏我的名声!这件事,一定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澄清事实,扭转风向。时间越长,那风声就会传得对我越不利,长安那边的人就更会借机诋毁我,阻碍我回长安的步子!”
只要有哪怕一点会损害他名声的事情,韦刺史就紧张得不行。更何况韶州那边居然连韦五郎君都活捉了?
事情一出,他就担心会有政敌抓住此事攻讦他。现在等韶州那边定案了,他就更着急了,简直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他必须写信!
奈何韦刺史夫人就是死死按住他的手不放。
“你做什么?赶紧放手!”韦刺史都快对她动手了。
韦刺史夫人终于撑不下去了,她连忙跪在地上,哭泣着道:“老爷,求求您救救我兄弟吧!他们都是被人蒙骗的,他们其实是真心为百姓做事的,真的!”
啪!
韦刺史手头的毛笔掉在地上,笔尖上的墨汁四溅,将他新换的袍子沾污了他都没有发现。
“你……你说什么?”
而在府衙那边,虽然早知道韶州知府那边宣判的结果会是什么。不过,等到事情彻底尘埃落定,崔蒲还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爽啊!可算是让我们打了个翻身仗了!”他伸个懒腰,满面笑容的道。
现在他倒是高兴了,前些日子是谁一天到晚苦着张脸,恨不能钻到某个阴暗潮湿的角落里给韦刺史扎小人的?
慕皎皎无语。
“这也才只是个开头而已。韦刺史肯定还会采取反击的。”她道。
“来呀来呀,谁怕他?说得好像我就没有后手似的。”崔蒲不屑道,“不怕他反击,我还就怕他不反击呢!他越是动得厉害,那把柄留下的就会越多。到时候,才方便我把所有的证据搜集起来,一举将他打倒!”
那倒是。
韦刺史沉寂了没几日,性子就又嚣张起来了。在泉州赢了官司,他也不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反而还要不住的找崔蒲的茬,处处显示他身为刺史的优越感,当谁不知道那案子是因为他的干预才得到的那个结果似的。
到了韶州那边,他还想如法炮制,结果却没想到,虽然张九龄不在了,但张家在韶州的影响力却一直不曾减弱过。一听说是张家人出了事,韶州知府都快尿裤子了,那么案子一送到眼前,他自然是严肃审理。
而张家在张九龄的领导下一向是克己守礼,从不做徇私枉法之事。虽然中间在张二老爷的带领下乱了一阵,但这几个月又被张大郎君给整治了回来。
反倒是韦刺史送去的信件,满纸都在强调一定要秉公执法秉公执法,万不可给任何小人可趁之机。可是看来看去,总给人一种威压感,似乎你不按照他的意愿去判就不是秉公执法了似的!
就冲着这封信,一旦放出去就够他喝一壶了。
不过,他坚信韦刺史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人家可从不觉得自己有错呢,要错也都是别人的错。就像这件事,他肯定认为是自己和张大郎君两家合起伙来欺负他们的。
没错,他就是和张大郎君合起伙来了,那又怎么样呢?
关键时刻,自己找得到盟友,他却一个小伙伴都找不到,只能不停的给长安的太子写信求援,还一直被太子无视,这就足以说明两个人各自的人品如何了。
但是,接下来好几天,韦刺史居然都没有采取行动。刺史府甚至都大门紧闭,对外宣称韦刺史生病了,不便见客。
他能生什么病?上次出来说崔蒲坏话时,他不还满面红光精神大振的吗?这么快就病了?崔蒲打死不信。
他也的确不用相信。因为……紧接着,刺史府上就送来一张帖子,竟然是韦刺史请他出去喝茶的!
捧着这张帖子,崔蒲怔愣了好一会。
“这老家伙这是玩的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