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里因为城外截杀而暗流涌动,明面上还有刘家的热闹让不少人津津乐道,九安城这边也因为沈半夏一行人而热闹了起来。
在出发之前,师家为了不让自家两位小姐受委屈,先一步安排人到九安城安置了宅院,等到沈半夏与师清夏到的时候,宅院已经被收拾的妥妥当当,只等着他们入住。
至于师清夏与沈母以前住的地方,因着不想打草惊蛇,只安排人在附近看看情况,并没有去动。
不过沈母走之前与交好到邻居说过自己还会回来,将自己的几亩地委托给对方,并且留下了银钱。邻居倒是顺带的帮着看顾了一下沈母的院子,还帮着打扫了一下院落,这些事在沈半夏等人到之后,一一汇报了上去。
他们人不少,还带着护卫,乘坐的马车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都车驾,更别提沈半夏在入城这一日,为了撑场面又给自己穿上了战斗服。
九安城是个小县城,按照本朝对城镇的划分,九安城是下下城,人口、税收都比不上隔壁的阜安城,城中来往行人与上京自不可比。
沈半夏等人入城的时候,自然也就很快引起了城中百姓的注意,也惊动了九安城县衙里的人。
这样一个小县城里县令,消息其实并不灵通,但好在如今九安城的这位县令以前是在繁华城市里居住过的,知道一些普通百姓不知道的事,比如马车规制等等,匆匆刚来瞧见那车驾就知道来的人地位不凡,也没摆架子,直接上前客气询问。
等知道沈半夏是县主之后,县令的态度那就更加客气了。
沈半夏也没下车,只道:“惊扰了县令大人,倒是我等的不是。”
县令姓徐,国字脸,瞧着面相是个憨厚的,闻言连忙道:“县主客气了,不知县主此行可是要在九安城中入住?若是县主有什么需要,下官也可帮着安排一二。”
沈半夏想了想,看了看身旁坐着的严鸣。
严鸣:“夫人?”
沈半夏:“你去跟他说。”
严鸣:“……”
沈半夏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使唤严鸣出面跟县令谈话有什么不对,她就不是那八面玲珑的人,也不太懂打官腔。
人家一个县令好歹是一地之主,她要是那句话说错了,又或者态度不对,让旁人误会了,多不好?
误会她或者误会县令都不好,沈母还要在这里住呢。
严鸣失笑,问道:“那夫人可有什么奖赏?”
沈半夏睨了他一眼,然后招手示意他过去。
严鸣倾身靠近她。
沈半夏抓住他的衣襟,把人往自己面前拉了拉,然后吧唧亲了一口:“行了,奖励给了,去吧。”
严鸣笑了笑,也不意外,起身掀开帘子下车。
徐县令本来听着马车没了动静,有些迟疑自己是不是哪句话说的不对,这时见马车上下来了一个容貌昳丽做男装打扮的人,一时愣在那。
徐县令迟疑了一会儿,微微躬身,“县主……”
严鸣一眼就看出他在迟疑什么,倒也不恼,含笑道:“在下严鸣,乃是县主夫婿。”
徐县令闻言,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心中给自己抹了一把汗,庆幸自己没直接说出来。
不过……
县主的夫婿也生的太好看了吧?
倒不是看着不像男人的好看,严鸣本身的容貌并非女相,而是美得不分性别,加上他本身外放的气质就十分温和,更混淆了他人对他性别的判断。
事实上,不仅徐县令给傻了,周围因着这边动静陆陆续续过来围观的百姓在看到严鸣下车的时候,也有类似的误会,以为严鸣是女扮男装的县主娘娘。
而得知严鸣不是县主,只是县主的夫婿时,也有人到吸了一口气,对沈半夏这个县主更加好奇了。
这小城里又穷又偏,十几年都不见得有一个贵人路过这里,沈半夏这样一个上京来的县主从天而降,对这里的百姓来说,跟天上来了一个仙女也差不多。
去年倒是也有一队上京来的人,据说还是丞相家的仆人,对九安城的人而言那也是贵不可言的人物,可那比县主还是低了不少不是吗?
在严鸣与徐县令简单寒暄的时候,人群里一个穿着布衣的青年看着那几辆马车,想到这些人也是从上京来的,眼神闪了闪,转身快步跑走。
“娘!娘!”
院子里,一个皮肤黝黑的妇人闻声抬头,不耐烦的喊了一句:“干什么?叫魂呢?这个时间你怎么回来了?酒楼那边不用干活了?”
方才那青年快步走进院子,看见妇人坐在屋檐下,手里拿着针线缝着什么,也没管,几步上前压低声音说道:“刚刚城里来了贵人,据说也是从上京来的。”
妇人闻言,低头继续缝自己的,语气不耐:“贵人就贵人,跟咱们家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