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进门,乔溪就听到陶音的大嗓门,才舒缓一点的脑袋青筋直跳,吵得睡不着。
沈夷光来不及阻止,下一刻陶音就进来了,满脸洋溢着兴奋,一看就是又有惊天八卦着急分享。
认识陶音以前,乔溪从来不知道居然有人然能把八卦当成自己的生活日常。东家长西家短,就没有陶音不知道的事。
拜他所赐,乔溪现在足不出户就知道村子各家各户的事。谁家夫妻为了只猪整天吵架,谁家娃读书蠢出天际至今认不出自己的大名,还有那个整天哭唧唧的小相师和他五个身强力壮的老公……
乔溪对别人的事不关心,也不想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是陶音不仅自己爱八卦,分享欲还爆棚,每次从他娘那淘到第一手消息,马上就跑来和告诉乔溪,堂而皇之扬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所以,他和陶音现在的关系是……闺蜜?
这个词一出来,乔溪满头黑线,浑身鸡皮疙瘩。
不过陶音偶尔也能干点正事,这次确实带了大消息过来,并且不是村里那些鸡毛蒜皮的琐碎小事。
“简直大快人心!”他一脸畅快,“何秀才那贱|人蹲大牢去了!”
乔溪抬头,果然有了几分兴致:“你这消息保真吗?”
“那是当然!”陶音抬手掐他的脸,眉飞色舞:“我可是村里有名的‘百事通’!什么都知道!”
说完他神神秘秘的凑上去耳语:“是大山哥告诉我的!”
“他昨日进山打猎得了张鹿皮,今天便赶早进城去卖,镇上的人都在谈论这事呢!”
石清镇方圆百里十几个村子,几乎无人不知李员外,那可真是顶顶好的大善人,人缘极好。据说他家里祖上曾出过京官,即便后来落寞了,偌大基业还在,日子过的倒也富裕。
李员外为人乐善好施,又与青梅竹马的妻子情深义厚,亡妻早故后也没有续弦再娶,而是独自抚养女儿珍娘长大。谁都知道他是个很好的父亲,为了独生女儿的婚事操碎了心。
本以为找了个颇有才华的上门女婿,终于可以安心颐养天年,等着含饴弄孙享天伦之乐,没想到那何秀才看着风光霁月,其实监守自盗,竟做出偷窃这等龌龊事。
珍娘也是个刚烈的性子,家中出了丑事也没有选择息事宁人,反手直接了官连夜将何秀才送进大牢,原本定好的婚事也就此罢休。
此事一出,满城哗然。
因着李员外平日的好人缘,镇上许多人也是看着珍娘一点点长大,大部分都在为她鸣不平,庆幸何秀才的丑事在婚前败露,没让她一脚踏进泥地。
当然也有不少嘴碎的看客,尤其那些与何秀才一样的读书人,纷纷觉得珍娘行事太过狠绝,不念往日旧情,堪比毒妇,还写了不少酸诗骂她。
“我算是看透了。”陶音说累随手抓起乔溪放在桌上的桃酥咬了一口,接着道:“这些臭读书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不要脸的伪君子!”
“人家李小姐脱离苦海,多么好的大事!大家都在庆贺。唯独他们几个整天躲在茶馆嘀嘀咕咕,比我还嘴碎!”
“李员外家大业大,就算没了那贱|人,难道李姑娘日后身边还缺好夫君?”
“他们在背地里说人就算了,居然还有板有眼的挑起来,说珍娘那样心狠的女人白给他们也不要。”
“呸!”陶音啐了一口,一脸嫌恶:“我看李姑娘就算不嫁,一辈子当尼姑,也不会便宜他们!”
陶音本就讨厌那些文不成武不就、一事无成的酸腐读书人,觉得他们成天除了掉书袋什么都不会,伸手不抬四两。饭一口没少吃,五谷杂粮却一个不认得,读那么多年书,也没见考什么功名回来,一群人整天靠写些狐妖报恩小姐落难的话本度日,幻想哪天被什么大人物相中将女儿嫁给他们,还常常瞧不起种庄稼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