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谨推开病房门,看到安静躺在病床上,骨瘦如柴的老人。
世界上最疼他的人走了。
他没有家人了。
眼睛酸涩无比的同时,他感到阵阵恍惚。
周遭的一切都不真实起来,给了他一种身处梦境的感觉。
仿佛他只是在做梦,只要一觉醒来,爷爷还是那副不怒自威的模样,夏清欢依然在家为他留着那盏灯,等他回来。
没有生离,没有死别。
可远处夏清欢眼底对他的漠然,以及病房中拉成直线的心电监护仪,都在提醒他,这一切的真实性。
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傅修谨无力地倚在门上。
看医生进进出出,为傅老爷子盖上白布,从病房推走。
夏奶奶目送傅老爷子的尸体走远,没作停留,向夏清欢辞别。
“歇一晚再走,”夏清欢不赞同,拦住他们,“奶奶,你和爷爷都一把年纪了,就算您的身子骨结实,经得起折腾,爷爷的呢?”
夏奶奶:“不想给你添麻烦。”
“你和爷爷是我最亲的人,怎么可能是麻烦?”夏清欢软了语气撒娇,“我就你们两个亲人了,让我放点心吧,好吗?”
夏奶奶无奈妥协。
几人即将离开时,身后传来傅修谨的呼唤。
“清欢,能和你聊聊吗?”
夏清欢只好让两个老人先等等她,走到傅修谨身前。
“聊什么?”
傅修谨抬眸,眼底似有亮光闪烁。
“爷爷的遗愿,你不考虑吗?”
夏清欢感到可笑:“你现在要用刚刚离世的亲人,来道德绑架我了吗?”
“爷爷不知道我已经结婚,难道你也不知道?”m。
“我说过,我不会回头。”
傅修谨本就没有对夏清欢死心,如今爷爷的离开,让他迫切想要抓住什么,去抓身边一切可抓的人或物。
他语气带了一丝急切,眼眶猩红。
“盛晏能给你什么?他甚至连对婚姻的忠诚都做不到,你们结婚才多久,他就和一个还在上大学的女人纠缠不清。”
“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狠心?”
夏清欢叹气:“我理解爷爷才离开,你一时接受不了。”
“可强扭的瓜不甜,我现在对你没有一点感情。”
“感情可以培养,”傅修谨不甘心,死死盯着夏清欢,眼中闪过讥讽,执着追问,“你对盛晏也没感情,照样能和他结婚,为什么不能和我再试试?”
夏清欢睨了他一眼:“谁说我对他没感情?”
傅修谨惊到,不自觉提高声音。
“你爱上盛晏了?”
夏清欢不否认:“是。”
傅修谨一把抓住她手腕,将她抵在墙角,不死心地低吼。
“我们有过三年的婚约,现在离婚只有半年多,你和盛晏在一起不过半年时间,你就爱上他了?”
“我不信!”
“不需要你信,我也没想过要证明给你什么,”夏清欢自嘲一笑,“和你在一起的三年,相处的每一年,都是在消磨我对你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