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帐香软,康安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冷了,还有人在拿捏自己的脚,手法很到位,很舒服,也很熟悉。
康安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回到了大婚那折腾的一晚。
被子里的手心触碰到了一个小东西,康安感受了一下,好像是自己不离身的灵芝结。解蔷如西塔的那天,他在解蔷枕头底下选的。
“王妃,您的药,这里奴婢来伺候吧。”老管家的声音,他还记得解蔷的药,一日不落地送。
解蔷早已习惯了这药味,却也习惯了喝药前先皱眉。三两口灌下去:“我来吧,他不喜欢别人碰脚,万一踹过来,您老扛不住。”
老管家无法,只好由着她。
康安想说话,但发不出声。
伺候在床头的阿谨轻声喊:“王妃,王爷嘴在动!”
“你听听他说什么?”解蔷依旧手不离腿,一下一下揉按着,不为所动。
阿谨听了好久,纳闷:“没声儿啊?”
解蔷依旧颁布口令:“给他喝口水,温温嗓子。”
含了一小口温水,康安的脑袋也清醒了一些,仅限于一些。
解蔷……
“怎么……”
听见了动静,阿谨耳朵凑过去,喘气都不敢,屏息凝神。
“回来了……”
“清白……”
“不走……”
按摩着肌肉僵硬的腿脚的那双手离开了,解蔷叫阿谨让开,她手扣住康安的下巴:“醒了?”
抠了本王的脚,又来抠本王的脸……
放以前康安就说出口了,但现在他不敢。
“嗯。”有一点鼻音,但是不重了。
“你好好养着,我走了。”解蔷松开他的下巴,转身要走。
着急的康安一把保住解蔷的小臂:“去哪!?”
“回西塔。”
“不要去……”
康安半坐起身,肢体的力道表达他挽留的强烈。
解蔷愁眉不展,回身扶住康安瘦削的肩膀,帮助他躺下,手滑倒被子上,捡起落下的宝蓝色灵芝结,放回康安手里:“要是喜欢,便送你了。”
说完后,解蔷起身刚走半步,身后有人猛扑上来,将她牢牢锁怀中,颤抖着,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
若是硬掰开他,解蔷心里还有气,可又怕他大闹起来,只好压下暴怒,把敷衍伪装成温和地劝说:“康安,你该知道,我是一定要回西旗的。”
“我不知道。”康安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执拗得很,他咬牙切齿,“我就知道,邱融不会留你的,我……你去了西旗,我管不到了。”
“……邱融杀不了我,”皇命在身,西旗和皇上自然会为她含糊过去,解蔷奇怪地想,康安为何要担心这个,“皇陵祭祖前日,我曾留书于你,吩咐了还南交给你的……”
解蔷挣开康安的手臂,转身问他:“是还南没有交给你,还是你没看懂?”
她在上面写得很详细了,以康安的才学,没有看不懂的可能啊?
康安表情木讷,没有更上解蔷的话题。
解蔷垮着脸,有些无奈:“……你是不是没有打开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