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也是,我也不知道我外婆叫什么,我连你妈叫什么都不知道,每次我妈都叫她韩大姐,我还以为你妈也姓韩呢!”
韩子钦仰着脸笑着问:“你妈妈呢,叫什么?你每次都叫她王女士!”
“王中华!酷不酷?”陈羽西说完自己都笑了。
“好…酷啊!”韩子钦想笑,但想到王女士是自己的…只能憋着,身子却忍不住在陈羽西怀里抖着。
“想笑就笑好啦,我跟我爸有机会就笑话我妈!我妈也不在乎,两只手,一手一只耳朵,拽得我跟我爸叽哇乱叫!”
“你是该!嘴巴上占便宜,耳朵上就应该长记性!”韩子钦想起了王女士交代的制服陈羽西的绝招,忍不住就伸出了手,放在了陈羽西的耳朵上,轻轻转了一个小小的角度后就松了手。
舍不得!
陈羽西看韩子钦心情好了许多,故作轻松问道:“我想看看你外公和舅舅的墓地,能带我去吗?”
“他们是…土葬!”韩子钦犹豫了一下,不太想带陈羽西去看,“不太干净。”
“没事!想去看看!”
“好!”
韩子钦起了身,把毯子随便叠了叠,放在了椅子上,拉着陈羽西向大树的方向走去。
经过大树后,又走了大约50步,出现了两个小土坡,很简陋地竖了两块木牌子,牌子上用黑炭写着歪歪扭扭的字,风吹雨打下,有一些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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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土坡上很干净,一点野草都没有,前面还放着很新鲜的祭奠物,一看就是有人精心在维护。
陈羽西第一次看到这种埋葬方式,满怀敬意中,小心翼翼往前走着。
“外婆没钱买墓地,我妈记恨外公生前重男轻女,不让她上学,耽误了她一辈子,不肯出钱给外公和舅舅买墓地。可是,她现在,不也重男轻女么…”
韩子钦的声音里尽是哀伤,这是农村里千百年来持续上演的故事,一边怨恨,一边活成了所怨恨人的样子。
“寒假跟我回东北吧!”陈羽西拉住了韩子钦的手,“我带你去拜我爷爷!拜了他,以后,你就只能是我的了!”
“陈羽西…”韩子钦紧紧抓住了陈羽西的手,她知道陈羽西每年过年都要回东北老家,即便她爷爷已经去世好几年了,从来没有断过,东北老家是他们陈家的根。
“不用害怕,我家里亲戚关系很简单!”陈羽西拍了拍韩子钦的手,看着模糊的木牌问道:“外公、舅舅叫什么名字?我先来拜拜他们,只是没有拿祭品,难为情!”
“我把熟食拿来好不好?你等我一下!”韩子钦说完迈着小碎步往回走,走出几步后又跑回陈羽西身边,对她说:“我外公叫江河,我舅舅叫江海,很好记的!”
陈羽西脑海里滚动着其中一个名字:江海?
她拉住了韩子钦,呼吸有点炙热,舔了舔干涸的嘴唇问道:“他们哪一年去世的?”
“2000年!”
一阵寒风吹过,陈羽西觉得浑身发冷,两个木牌被风刮得东倒西歪,在风中呜咽着,就像人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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