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不嫁人,我们的面子往哪里搁?”
站在窗边,正端着糕点,想要送进去父母屋子的叶安,如临冰窖,身体在七月天,居然遍体发寒。
重生以来,她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成功抢下族里的小姑的人参,还在小姑做生意之前,靠做豆腐积累了银钱。
上辈子,族里的小姑,即使做生意亏了钱,家境也始终比他们家好,因此才有足够的底气,没去逃荒。
但也并没有影响她的好心情。但是这份好心情,在母亲第三次找她谈定亲的事情的时候后,她再听到这么一句话时,荡然无存。
她上头有两个姐姐,都是定了亲的,对象家境都跟自家差不多,甚至更差。
但就是这样,明年灾荒一来。他们连退亲都没有,就走得没影没踪,路上遇见了,都避如蛇蝎。
她很想摇晃着她娘的身体大声质问,定亲是为了什么?为财?彩礼不过几两。为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家里还少了个劳动力。
她觉得脚下的步子,就像生了根一样,挪都挪不动。
什么养老姑娘,什么只要哄着她定亲了,剩下就交由男方家去解决。
原来,做得再多,再有能力,也不及她脸上的面子?自己的幸福呢?
她听见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想要挪动脚,却力气全无。就在她打算破罐子破摔的时候,一个温暖的手,将她一把拉拽到旁边,温暖的呼吸就打在,她的耳边。
“我以为你早有准备的。”男人的声音,正处在变声期,却也让人不难听出其语气中的温柔。
“准备?”叶安几乎本能的低喃,眼眶里满是泪水。
但是她不能哭,只能故作坚强的抬起头,“我做的所有事情,也不全是为了他们,更多的还是为自己。所有的银钱,都在我手里,这就够了。”
即使亲耳听见,她依旧不愿相信。
周靖文内心嗤笑不已,人就是有种劣根性,觉得自己很重要。或者说,想方设法,让自己显得很重要,殊不知,这只会让本来就岌岌可危的现状,崩塌得更快,更惨烈。
他从小生活在高门大院,什么样的勾心斗角没见过?那些做错事的人,在他面前哭晕过去,都不会得到他的一丝怜悯。
在此刻,他却因为她那不曾落下的眼泪,心里恼火不已。
“你不是已经在县城买了房子嘛!以后你有自己的小院子,关起来门来,自己过自己的就可以了。”
“如果这样你还觉得心里不舒服,那就在隔壁再买下一套宅子,开个侧门。”
周靖文的主意,其实没一点问题,在尽力的帮她,保护她。
但是却精准的踩中了叶安的痛脚,她甚至再也维持不了平常时的温柔形象,倏然站起,呵斥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好心好意救了你,你就应该对我,对我家感恩戴德。你倒好,不但在这里挑拨离间,还让我忤逆父母,甚至别门另过。”
“他们再不好,也是我的家人,再紧要关头,也只有他们会真心实意的,护着我。你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算我看错了你,你明天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