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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县令点点头,表示理解。
方观之道:“那小民且先回了。对了,改日小民做庄,请县丞和县令大人到家中作客。小女方如砚年方十六,县丞大人是瞧过的,还夸小女不止长得好,做的点心也合口味,县丞还说县令大人也会喜欢呢。不知县令大人何时有空?”
金陵县令瞅县丞,县丞惶恐摇头,转头冲方观之道:“县令大人身为父母官,去你府上作何?无事,方老爷赶紧回吧。”
方观之从前有个太傅做连襟,后又有个女儿入宫为妃。县令就想娶方观之庶女,这样算来那他和陛下也算连襟了。此事县令交由和方观之交好的县丞去办。只是谁也没想到,这方观之如此倒霉,太傅府和他撇清了关系,当贵嫔的女儿还获了罪。
如今的方老爷,人人避如蛇蝎。
方观之不敢置信瞧着县丞:“前不久,可是县丞告知为兄……”县令要纳妾,他可以把二女儿送给县令。
“方观之,本县丞与你很熟吗?你我不过两顿饭的交情!来人,将人赶出衙门!”
待方观之被差役架走,县丞赶忙讨好县令:“方观之的庶女哪配得上大人的身份,他家府中后院这般腌臜,想必那庶女也好不到哪去,倒不如选一个穷苦人家的清白女儿。大人放心,此事包在下官身上。”
金陵县令本有些怪责县丞,听了县丞的话,他又感动,果然是他千挑万选的人才,合他心意。
方观之忍着心气不顺回到府中,看到府中唯一的姨娘和方如砚,他火气上涌,狠狠甩了上前递茶的姨娘一耳光。“都是你,都是你们母女,现在好了,把这个家都拆了!”
方观之瞧着方如砚:“你个不孝女!别当我不知道,就是你撺掇你亲娘上京都的。那好歹是你嫡姐,她又没害你,你在这逞什么能?你嫡姐若现在还是宫里的娘娘,咱们家别说县丞县令,就是那京兆府尹,他日恐怕也要来拜访的。现在都完了。”
方如砚被啜泣的姨娘拖着手,她很想上前辩几句,转而又想自己能说什么,她爹又能听进去什么,她索性当个哑巴。反正,这个家如今只有她们母女,她爹也要靠她们母女,就让他自己想通吧。
日子还长着呢,慢慢来吧。
。。。
京兆府尹的信总算送到了贵妃手里。虽然也许陛下会亲自和贵妃解释,但那是陛下的事,他京兆府尹想巴结贵妃,自然要殷勤些。
此时,春雨正在给贵妃朗声读着府尹大人的信,一旁的陛下觉得京兆府尹太会耍滑,这贵妃在宫里,能帮到他什么,值得他如此讨好?陛下左右一想,觉得也是好事,这万一贵妃再进京兆狱,有京兆府尹守护,贵妃的日子也能好过点。
府尹大人的来信不止写了方如墨认罪经过,还说了金陵方家一夜之间奴仆尽散,如今方家只剩下方观之和一对姨娘母女三人过着清贫日子。
可能是怕吓着她,府尹大人没在信中说会如何判方如墨母女,可元良良不动脑也知,定是死罪无疑。方贵嫔不受宠,都被陛下判京兆狱,京兆府尹自是知道陛下的意思,这是不给活路的。至于方观之嫡妻,更不用提。
元良良抚着胸口,不敢想。像方贵嫔这样的心狠之人进宫,要是受宠,还不是把这后宫给t掀了?她瞥眼瞧陛下:“这要是没发现方贵嫔的秘密,陛下可是要宠幸了她?”
“宫里如今没有方贵嫔。”陛下纠正,点着贵妃小巧秀气的鼻子又说,“不会。”
元良良觉痒痒,抓住陛下手指:“何故?”
“怕贵妃不高兴。”陛下实话说。
元良良嘟嘴:“臣妾要是高兴,陛下就宠了?”
“不会。贵妃是不可能高兴的。”陛下正经道。
“那要是没有良儿呢?”
陛下垂眸,沉默不语。
元良良怪自己明知故问。这事她还用问吗?
说来说去,还是她挡了陛下开枝散叶的道。元良良既无奈又心酸。她不想放开陛下,可她肚子又不争气,要如何是好。
陛下觉得自己不该沉默。瞧吧,贵妃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陛下刚琢磨了两句话,用来哄贵妃,宫女来报,皇后求见陛下。
“请皇后回吧。”陛下拒绝见。
谁知皇后一声不吭直接在菡萏殿门口跪下了。
这外面有个人哪怕吃块点心都噎得慌。一直过了半个时辰,陛下才头疼出去。
元良良躲在门后瞧殿门外的动静。她发现今日的皇后有些和从前不同,瞧着温婉许多?不愧和方贵嫔是表姐妹,这泫然欲泣的模样真有三分像。
陛下居高临下站在廊下:“何事?”
皇后恭恭敬敬跪着:“臣妾特意来向陛下请罪。方贵嫔是臣妾表妹,臣妾不察,将其带入宫中,险些酿成巨祸。望陛下恕罪!”
陛下威严瞧着皇后,眼中无波无澜:“你确定是不察吗?”
皇后惶恐不安,头越垂越低:“臣妾说实话。臣妾对于表妹在金陵的所作所为,确有所耳闻,只是一直不敢信。此次表妹来京都探亲,说是想见见皇宫到底是何模样,臣妾便同意了。臣妾万万没想到她会被太皇太后看中,臣妾要知道她果真做了那等丧尽天良之事,臣妾作为皇后,又岂能容她入宫。”
陛下审视皇后,看她不像有假。陛下想到初入潜邸时的贵妃也十分好奇皇宫,方家女想主动进宫参观倒是有这可能。寿康宫和两宫做主,皇后也的确没办法拒绝。更有,皇后应当不会想让自己的妹妹进宫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