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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瞧着良贵妃红通通的眼,倔强的小表情,他不由深锁了眉,神情肃然。
方贵嫔瞧陛下脸色不好,只当他生贵妃气,心中兴奋。她就说贵妃再受宠,陛下又怎么可能再三容忍贵妃犯错和忤逆自己。
太皇太后打量着元良良冷笑:“贵妃怕不是觉得陛下定能保你才说这话?别太得意了,陛下虽是祁国的陛下,可这后宫的事陛下也要问过皇后,问过两宫太后,问过我这老婆子!”
元良良气愤至极,差点憋不住哭腔:“陛下有了善解人意,温柔似水的后妃,又保臣妾作何,太皇太后莫是想岔了。”她捂着快要跳出来的心口,不带停的继续说,“臣妾就在这里,请问皇后待如何,太后待如何,太皇太后又待如何?”
“你……!”
太皇太后还没见过哪个后妃敢这样跟自己说话。她刚要开口训斥,却听陛下道:“够了!”
太皇太后心惊不已,不确定陛下是训斥贵妃还是打断自己。她见陛下始终盯着贵妃,心情平顺些许。
元良良被陛下吼,心情更糟糕。她终是忍不住掉了眼泪,又怕被人瞧见丢人,她将头垂得低低的。然后她越想越委屈,眼泪越掉越多,“吧嗒吧嗒”掉在湘妃色轻纱的衣袖上,转眼瞧不见。
陛下此刻的心情着实复杂,他道:“陈爱卿,将调查结果原原本本告知太皇太后和两宫太后知晓。”
第126章壹佰贰拾陆
京兆府尹听到陛下叫自己,忙应:“是,陛下。”
随即道:“启禀太皇太后,启禀西太后、东太后及各位娘娘,关于方贵嫔被匕首刺伤一事,经过臣这两日的详细调查,终于有了眉目。臣问过御医,方贵嫔脸上的伤口属于上深下浅,只有匕首握在受害人的自己手上,才会造成这般伤口。”
太皇太后冷声道:“此话御医帮方贵嫔处理伤口当日为何不说,今日才说,哀家怀疑你别有用心!”
京兆府尹“扑通”跪下:“臣不敢。”
陛下道:“你继续。”
京兆府尹继续道:“御医说方贵嫔的伤势不算严重,只要按时敷药,半年内伤痕可以淡去。若是贵妃在气愤当头下手,哪怕不小心,想必伤势也不至于如此清浅,那只有一种可能,方贵嫔脸上的伤是自己划的,是以手上留了分寸。”
方贵嫔不敢置信,昨日陛下还温言细语让她别跟善妒的贵妃计较,以后会弥补她,今日怎么要论她罪?陛下信了吗?她颤着肩膀哭出声来:“陛下,太皇太后,臣妾没有……”
陛下未瞧方贵嫔一眼。
东太后瞧了眼中有犹疑的太皇太后一眼,和煦道:“这仅是府尹大人的猜疑,怕是做不得数。也许是贵妃下手时,方贵嫔想躲开,又完全没来得及躲开,被贵妃划伤,伤口自然不深。”
京兆府尹埋着头道:“那方贵嫔脸上便只会有一条伤痕,而非两条。”
东太后瞧着太皇太后,好不容易才想到要说的话,却听陛下先一步道:“陈爱卿继续。”
京兆府尹又道:“臣还派人去了方贵嫔的出生地金陵,得闻方贵嫔一些事,也查探了事情真相确认无误。方贵嫔曾在金陵家中做姑娘时伙同嫡母害死两位姨娘及两位庶弟一位庶妹……”
“……你胡说!”方贵嫔膝行到陛下跟前,“陛下,您知道的,臣妾这般柔弱胆小,怎可能做出此等事,定是……定是府尹大人查错了……”
“朕不知。”陛下冷冰冰吐出三个字,他瞧了眼贵妃,接着又一句,“朕与方贵嫔不熟,仅是吃过两顿饭,方贵嫔逾矩了。”
方贵嫔震惊不已,跌坐在地,转头,又冲太皇太后道:“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沉着脸,凝视屏风后的人影:“京兆府尹!你可知谎报欺君的下场?此事,哀家定会派人去金陵详查,若不是像京兆府尹查出的这般,你该知道后果!就算陛下饶你,哀家也饶不得你!”
京兆府尹道:“回太皇太后的话,臣所说句句属实,若有假,任凭太皇太后处置t。臣有猜到陛下和太皇太后会怀疑,为此臣还带了方贵嫔母家姨娘和庶妹作为人证前来,人就在宫门口,太皇太后可要一见?”
方贵嫔听到此话,垂下的脸上青红交错,加上两道伤疤,显得格外狰狞可怖。陛下打量她,心中恨极。此女胆敢搬弄是非,挑拨他与贵妃,真真不要命了!
太皇太后命玉荣姑姑去把人接进宫。
待玉荣姑姑离开,东太后瞧着太皇太后,又道:“此事就算为真,只能说明方贵嫔不配进宫为妃,也不能说明其它问题。”
京兆府尹:“东太后所言极是。此事只能作为推测。但倘若确定方贵嫔做过此等恶劣之事,那也更能说明方贵嫔是能狠得下心自残,从而嫁祸贵妃。”
听到此,不仅方贵嫔神色有异,一旁才来不久的皇后内心也一阵忐忑。没人比她更知道,方贵嫔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虽早想好万全之策,可她内心还是难安。会不会出现意外?会不会她解释了,陛下也不会信?恐怕陛下从来对她都不曾有过信任,更何况方贵嫔还是她表妹。
很快,玉荣姑姑将人带了上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方贵嫔这回是真的整个人都在颤抖。
太皇太后问:“方贵嫔,你可识得身后二人?”
方贵嫔转头瞧了一眼,又飞快转过头。她想说不认得,又心知瞒不过去,只得承认:“臣妾……认得,她们是臣妾爹爹的姨娘和臣妾的庶妹。但臣妾没有做府尹大人口中所说之事,不知府尹大人何故要带姨娘和庶妹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