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拍卖会当晚的一幕,钱希西不由得冒冷汗,举牌一次等同加价十万,她的小心脏啊,颤得都快碎了。至于段燃,就跟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一样,坐在一旁喝红酒、吃海鲜,好像花的压根儿不是他的钱。
“您记性真好,段燃的父亲喜欢收集古玩字画,他势在必得也是为了他父亲。段叔收获瓷盘,别提多开心,大赞原收藏家眼光好。”
“哈哈,我也是忍痛割爱啊!段总不仅头脑敏锐,还是个大孝子,真不错!”经过一番简单交流,张董对段燃这位后起之秀又增添几分好感。
蒋哲洋关注着钱希西与寿星之间的互动,恍然发现他根本不了解钱希西,那个在他面前怯懦含羞的女孩儿,在名流人士面前反而变得端庄沉稳,尤其是口才,好似受过专业培训。上流社会人捧人,中流社会不理人,下流社会人踩人。钱希西既捧人又不至于谄媚,是耳濡目染吗?
说曹操曹操到。
伴随客人们追随的目光,段燃只身一人步入会场。
“段总,我正与钱小姐聊到你。”张董大步流星地迎上前。
“生辰快乐张董。”段燃送上贺礼,他一进门便看到钱希西与蒋哲洋。原本他打算坐一会儿就撤退,不想让钱希西又搅和在两个男人的战火之间。
“不好意思张董,Q。E三十周年庆将近,我或许要提前离开。”
“那我可不依,算算日子我们也好久没见了,你怎么也得等我切完蛋糕再走。”张董招呼女儿上前,“甜甜,好好招待爸爸的贵客。”
甜甜悄悄地朝父亲眨下眼,这是她与父亲的暗号,眨眼一下代表“好”,不眨眼代表“不行”。话说张董频繁举办聚会,也是为了给宝贝女儿从众多商界巨头中物色一位如意郎君。
“段总,我陪你去喝点儿东西?”甜甜笑靥如花。
段燃微微地皱了下眉头,与蒋哲洋和钱希西就像陌生人一般,擦肩而过。
钱希西刚巧也不想跟他打招呼,因为她依稀记得,那晚她曾搂着他哭哭啼啼企图告欧阳美瑄的罪状。幸好她当时及时刹住车,否则只会让段燃左右为难。
她调整情绪,见服务生托着酒盘路过,她顺势取下两杯酒,笑着对蒋学长说:“我们去那边儿坐会儿?”
蒋哲洋接过酒杯,不动声色地应了声,本应该是蒋哲洋怕她不自在,带领她喝东西休息,此刻看来他真是多虑了。
因为段燃的出现,导致钱希西确实有些放不开。这其中的原因很简单,当一个人把女汉子的一面淋漓尽致地展现在熟人面前之后,就很难再在那个熟人面前扮演淑女。
她借助喝酒的动作,偷偷瞪了段燃的背影一眼,影响她谈情说爱的罪魁祸首。
客人越聚越多,寿星进行简短的开场白,舞会便正式开始。
时尚靓丽的名媛、公子,三三两两步入舞池,翩翩起舞。
“学长,你怎么了?”她终于察觉男朋友情绪不对。
“没事。”蒋哲洋回过神,放下酒杯,邀请她共舞一曲。
钱希西把手搭在他的掌心:“我跳得不好,请学长多担待啦。”
“行,万一你踩我的脚,我保证不喊出来。”
她轻声嗤笑,与学长跳起华尔兹。
舞蹈与音乐总是令人心情舒畅,蒋哲洋抛开烦恼,情绪渐入佳境。
“跳得不错,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谢谢,好久没跳了,我还真怕踩到学长。”她悄声说。
“谁教……算了没事。”蒋哲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想必教她跳舞的人也是段燃,思及此,他刚挂在嘴角的笑容又即刻消失。
“学长是问谁教我的吗?是段姨,段姨说,女生可以不喜欢交谊舞,但至少要学会一两种。这样一来,万一遇到喜欢的男生请我跳舞,我就不会错过相识的机会。看,今天就派上用场啦。”
蒋哲洋看向她甜美又红润的笑脸,眸中掠过一丝内疚之意,有时候他真的分不清,是段燃有意捣乱,还是他自己把段燃当成假想敌。
他蒋哲洋,分明是一校之长,分明是音乐领域的佼佼者,分明在财力与殊荣上不输段燃,分明是钱希西暗恋多年的唯一对象。但不知怎么回事,他在感情面前总是提不起自信。
究竟是为什么?
“希西,你喜欢这种场合吗?”
“很好啊。”
“说实话。”
钱希西默默摇头:“不喜欢,感觉那些人都很虚伪。”
“什么现象让你感觉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