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疆飞鸽传信绿赜,但信无人领取,飞鸽又携信返回。尚疆见此情形,心知绿赜并不在蓝缕街家中,又不知她有何变故为何搬家。心中苦闷,看见杜世嘏已收管如回信,尚疆凑过去:“可有申绿赜消息?我写给她的信均被退回,不知她现在何处。”
杜世嘏闻言便笑了:“还不承认你关心他,看把你急的。”
尚疆见他嬉皮笑脸,再也绷不住:“快说,她在哪儿?”
杜世嘏便将因为代人驻扎在般阳的首领达思见色起意之故,申绿赜搬出蓝缕街与管如同住,后又请命去洛南营充当内应,现已将洛南军营中小半数将领之心拉拢之事悉数道来,末了还不忘补一句:“以前我只觉得世上只管如一个奇女子,申绿赜一个不懂武功之人,竟能独闯洛南营。我也真心佩服,尚兄喜欢的女子,果然不简单。”
尚疆知道申绿赜入洛南营自有她的道理。管如是临淄太守之女,又武功不俗,如她进了洛南营,洛南自然诸多防备,管如做事也必然缩手缩脚。而绿赜出身小户,不懂武功又无人脉,洛南心中轻视,反而她更容易在军中施展手脚,拉拢军心。
可是他明明让她不要介入军政之事,只放心等他回来的。她如今潜入洛南营,处处危机时时凶险,他又帮不上忙,她不知他会担心的嘛?他一旦攻入洛南营,洛南若以她为质,他又该怎么办?
杜世嘏见尚疆一脸阴霾,推了推他的肩:“别担心,此女不俗,心中亦有许多机谋,会相机应变的。再说,我们一旦攻入临淄城便能保护她了,你也不必想太多了。”
杜世嘏安慰的话尚疆却全没听见,他猛然想起绿赜以前骂他的话:什么事重要,什么事不重要,你一清二楚?忠臣被害,奸谗当道,无辜之血肆意横流,狰狞之恶汪洋泛滥。你没有眼睛,不会看满地忠正赤诚之血?你也没有心不会感知这世道天道?你的事情重要,你的幸福比天还宽阔?比海还深沉?绿赜却觉得无一事比人心公义更重要,比黎民苍生更重要,比满腔热忱更重要!如此事都不重要,那么人何以无愧于天地,神何以安居于天庭?人无善恶,神无对错,人间失序,天庭混乱,这是迟早之事,也是必然之事!
也许正是因为她心中以公义、人心、天道为重,所以才会不顾自身安危,毅然去了洛南营吧?这样的她可得藏好了,不然让人或让神抢了去,怕是不会归还的!
杜世嘏见尚疆根本不搭理他,又推了他一把:“哎,想什么呢?”
尚疆没有回答,转身回了幕府,他确实该好好计议计议,千万想个万全之法,切不可将她置于险境。
欧善已赶至尚疆军队前,抬眼见‘武’字大旗,心中想了尚疆受宁安帝所封‘临武将军’之名,或许这便是尚疆营?但又怕自己弄错,便递书信求见将军。
尚疆接信一看,心中暗急:他让欧善照看苍布剑,他却独自跑到这里,如若苍布剑被洛南夺去,这可如何是好?
尚疆连忙召见欧善,欧善见到尚疆便取出随身携带的隐龙剑套递过去。
尚疆心中惊异,忙摒去左右方才呼喊:“欧兄糊涂,怎么就把苍布剑带出尚公祠?”
“你不知,洛南已发现尚公祠中有秘密,虽然他尚不知究竟是何物使他之烟布剑微微异动,但其心中已生疑,定会探究其中缘由。为免苍布剑落入洛南之手,我只有从密道将其带出。”欧善说明缘由。
尚疆瞥了他一眼,欧善忽然想起来:“噢,申绿赜在管如的临淄府衙居住,目前她很安全,你大可放心。”
“她已只身去了洛南营,你却蓊然不知。”尚疆问。
啊?欧善张大了嘴,将苍布剑递给尚疆,回身便往外走。
“欧兄,你别去了,洛南认得你,你去洛南营也只会给她添麻烦。”尚疆唤住欧单,“你还是多帮帮我吧。”
欧善疑惑地转过身:“不用去啦?在我眼中,你对申绿赜的关怀自非一般人可比,如今她身处险境,我以为你对她的保护定是会倾尽所有,她的命是比你自己的命更重要的,原来是我多心啦?”
欧善一句话,尚疆一时噎住。这厮看护不住她不说,还气得他想吐血,怎么办?
“已备了晚饭,你快去吃吧,今日我们夜袭般阳代人营。”
尚疆边说心中边想:难道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的确,如果不率先攻破般阳营,恐怕日后般阳营与洛军相互勾结,终成大患。
“我去过般阳代营,对那里的情形比较熟悉,我马上画幅地图给你。般阳代营首领桑克沃现在居所应是原来达思居处,所谓擒贼擒王,你们可直奔桑克沃住处先将他捉住,一切事情便好办了。”
尚疆点头,让他画完了地图再去吃晚饭。欧善苦着一张脸,早知如此,便吃完晚饭才告知他自己熟悉般阳代营啦。饿着肚子干活,这种感觉可一丁点儿也不美妙。
桑克沃是个色鬼,达思死后他收纳了他营中的三个女人,又新收了三个小妾,今日又看中了一个从般阳地界抢来的质国女子,将他从牢中直接唤到了自己的床前。佳人暖帐,红袖添香,他将护卫全部赶出了自己的内院,只留两位侍卫在院外守着。
如此良辰如此夜,正是饮血夺命时。桑克沃怎么也没有想到,齐王与尚疆先将利刃指向了他!
有了欧善的地图,尚疆轻车熟路,与杜世嘏直奔桑克沃居处。杜世嘏解决了院外护卫,尚疆率先进入内室。桑克沃正自销魂,尚疆略显尴尬,桑克沃听见响声方欲停下动作,尚疆摘星剑挥出,桑克沃人头落地。
尚疆回头瞥了一眼女子,女子用被子裹住身体,慌忙开口:“英雄饶命,我是质人,被桑克沃虏至此处,并非心甘情愿。”
尚疆提起桑克沃人头在手,边走边对身边兵士说:“告诉众人,临威将军、临武将军已至,让代人他们速速投降,不然下场与桑克沃一样。”
此时杜世嘏已略略控制住桑克沃居住小院之前院的局面,见尚疆已赶来,急问:“如何啦?”
尚疆将桑克沃人头抛去:“接住。”
杜世嘏下意识接住,才发现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口中骂道:“如此东西,还让我接住,混账。”又将人头抛回。
尚疆闪身让开,冷冷开口:“这可是桑克沃的人头,有了这个人头便能很快控制住般阳代军营,还不提了人头,跟我走。”说完,尚疆便迈开脚步,直奔去与大队人马汇合。
杜世嘏可怜巴巴捡起人头,跟在后面,口中嘟囔:“交友不慎,他竟弃我如仆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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