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拖鞋都没穿,急急地拍打次卧的门,没人应,她干脆利落地打开了门冲了进去。
屋内竟然开着灯。
比初升的太阳还明亮。
乘屿被她惊醒,从床上坐起来,发丝有些凌乱,面色霜白。
他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衫,许久不开口的嗓音有些沙哑,带点惊讶:“你怎么……”
一句话还没说完,江岁宜就向他急急跑了过来。他有一瞬间以为她要拥抱他,或者吃了他。
但她只是两手齐上阵,狠狠地捏了捏他的脸颊。
动作之大力,甚至将他脸揉到变形。
乘屿一动不动,任她发泄。
他想或许这就是他需要提供情绪价值的时刻。
半晌,女孩开了口。
她喊他的名字:“谈靳。”
有些生气,有些咬牙切齿,却被乘屿听出一丝害怕来。
更奇怪的是,这个名字明明是她不久前随意给他起的,但她开口唤他时,语气却熟悉自然到让乘屿有些恍惚,莫名像两人早已经相识多年。
女孩穿一件柔软的纯白色吊带睡裙,微卷的栗色长发散落,话语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懵懵鼻音,软绵绵地,“我想要你快乐,好好地活着。”
他不说话,于是她扯他的脸,威胁的语气:“你听到没有?”
他被控制在她的魔爪之下,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江岁宜开始尽情地“奴役”乘屿了。
她对自己那夜眼泪汪汪、颠三倒四、糊里糊涂的失败表现怀恨在心,将一切都归咎于乘屿身上,直指其当晚态度恶劣、表情冷漠、反应消极,没有提供他应该提供的情绪价值,要求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同时,也进行了深刻地自我反思。
乘屿在她的指示下把苹果洗好,盘子放在她面前。
她趴在沙发上翻一本剖析护肤品原材料的书,挑出来一颗最红彤彤漂亮的,咬的嘎吱脆响,过了会儿,突然朗声道:“乘屿,是我对不起你。”
乘屿正在厨房给她打刚刚说要喝的牛油果酸奶,闻言一顿,狐疑地向她的方向望来一眼。
她抽出湿巾擦干净手指,慢条斯理道:“我早就该这样对你了,是不是?”
怎么对他?
乘屿沉默着研究那陌生的破壁机。
机器好像出了什么故障,按了开关键轰鸣作响,却迟迟不动。他关掉电源,将上面零件拆下几个,略微思索,灵巧手指摆弄几下,又重新组装好,再次开机。
这次机器声音变得正常,重新顺畅地开始工作。
他打开水龙头洗手,听到江岁宜在哗哗水声之中总结:“我就是太善良了。习惯与人为善,虽然需要你服务我,也不好意思直接提。但没想到这样让你觉得自己没有用处了,是我的不对。”
总结来总结去,主要是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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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屿道:“好的。那你改正吧。”
江岁宜不理他。她当然要改正。
她想起来陈平之的谆谆教导,对方说不要盲目地进行鼓励,也不要事事进行保护,而是要正视疾病,要把他当做正常人来相处,也要给予他更多的认同、理解、尊重和支持。
但首先,陈平之强调说,你要把他当做朋友。
牛油果酸奶被端了过来,上面还依她的意撒上了巴旦木碎,江岁宜喜滋滋接过,开始试着把他当成朋友,并给予认同了:“你放心。在我这里,你绝不是会一无是处的人。”
女孩笑意盈盈抬头望他,眼神干净澄澈,真诚不似作伪,但语调过于抑扬顿挫,声情并茂,乖巧之中杂糅着一丝莫名的狡黠。
“那真是太好了。”乘屿眼风凉凉,问,“还有什么其他的需要吗?”
江岁宜问:“你今天的药怎么还没吃?”
“一会儿吃。”